nbsp; 我正要开口,彭小媛倒先我开口了。
“陈风,你说,薛老师漂亮吗?”
我点点头,对她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有些慌乱。薛冰在我心里,已经被尘封了。我怕打开心底的那把锁,因为我知道自己很难控制自己的感情,倘若锁打开了,感情泛滥起来,我又能对得起谁呢?
“薛老师牛逼不?”她歪着头看着我,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散发出与她年龄有些不符的纯真。
“什么意思?”我迟疑地问。
“薛老师的青歌赛的获奖选手,打破了中部省的记录呀。”
“什么记录?”我还在迟疑,现在只要一说到薛冰的事,我就感觉头脑有些短路。
“你说,薛老师这么才貌双全的美女,应该嫁个什么样的人?”她吃吃地笑,眼光瞟了我几下,叹息着说:“可惜有人把明珠看成玻璃啊。”
我认真地说:“你的薛老师不是有男朋友了么?”
“你说的是一个姓郭的?”彭小媛疑惑着看着我问。
我点点头说:“不错,他们不是一起调省里来了?”
“屁!”彭小媛居然冒出一句粗话。
“他们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何况姓郭的也没调省里来。你以为调省里来很容易?薛老师是特殊人才才被调到省歌剧院,他姓郭的什么也不是,省里找个什么板凳来安排他?”
我开始吃惊于她的分析。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一样,即便如她父亲是省委党校的副校长,也不见得她能懂得这么多啊!
彭小媛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疑惑,她微微一笑说:“你不要觉得奇怪。薛老师现在是我们学校的客座教授,我就是她的学生。”
“她是你老师,你在背后谈论老师的事,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什么过呀1彭小媛笑嘻嘻地说:“我跟薛老师就是两姐妹,课堂上她是我老师,下课后她就是我姐姐。我关心自己的姐姐,过了吗?”
我越听越不爽滋味,本来想从她嘴里探听一下未来的分配,没料到被她引到了薛冰的问题上来。
我不是不敢谈她,是不愿意去谈她。薛冰于我来说,已经是历史,是昨日黄花了。
在我的心灵深处,总怀着一丝愧疚。这丝愧疚就是来自于她,在我第一次亲着黄微微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她的影子。在很多个夜晚我醒来的时候,伸手去摸身边的人,总是以为躺在我身边着的人是她。
但我现在已经不能再给她爱,以为那样我会伤害更多的人。
我起身说:“我们下山吧,很晚了。”
彭小媛却不愿意,她晃荡着双腿说:“假如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再去爱她吗?”
我摇摇头说:“爱一旦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对不起,我要先下山了。”
说完我就准备走,彭小媛从石凳上跳下来,一把拖住我说:“陈风,你不再想想了?”
我坚决地摇头。
她长长叹了口气说:“唉,我已经把你来省委党校培训的事告诉薛老师了。”
“没事。”我安慰她,嘱咐她道:“彭大小姐,以后麻烦你不要再提这事了,好么?”
彭小媛迟疑地点了点头,无限叹息着说:“陈风,我今天看到你了,才感觉造物主弄人呢。你看你跟薛老师,多么般配的一对人啊,简直就是金童玉女。缺了任何一个人,你们之间都不完美。”
“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没有完美。”我说,开始往山下走。
彭小媛紧跟了几步过来,几乎是偎依在我身边,一言不发地迈着步子下山。
我试探地问:“省里这次培训,主要是什么原因啊?”
彭小媛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我怎么会知道?”
我心底无比失望。奶奶的,费了老子那么多口舌,虚与委蛇半天,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死心地问:“总会有计划的吧?”
“你去问我爸吧。”彭小媛撇了一眼,刚好看到山脚下的灯光了,她就扔开了我,由如一阵风一样刮下山去了。
我再一次哑然失笑,像她这样长得如此乖巧的女孩儿,行事却如男孩子一样风风火火,所谓的女汉子,莫非就是如此?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赶紧摁下去接。
电话是奚枚竹打来的,她一般不会给我电话,给我电话就一定是有重大的事。
果然我在听过第一句后,脚脖子就开始发软,差一点就要委顿到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