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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省长一路点下来,没点到一个人,他都会颔首微笑。点到我的时候,他还兴致勃勃地多问了一句:“你的旅游项目落地了吗?”
我紧张得差点口吃了,虽然我不是第一次见省长,但还从来没在这么多高级干部面前说过话,我大声地说:“请省长放心,一切都在按计划运行。”
陈省长满意地点头,点完名字,招手叫彭副校长过去,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彭副校长听完后,急匆匆从教室里走了。
接下来陈省长给我们讲课。陈省长讲课不用教材,也不按规矩出牌,开口就说:“各位同学,这次省里将大家请来培训,是因为政治的需要。”
他从国内环境讲到国际环境,又从国际环境回到国内环境来,最终将话题落在中部省的发展上。
我认真聆听,像这样的课,一千年未必能听得到。不是课讲得如何精彩,关键在于讲课的人。堂堂的一省之长,谁有空闲来给处级干部讲课呢?放眼全国,除了中部省,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类似的地方来。
我从陈省长的讲话里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这帮子人,今后就是中部省经济发展的领头人,革命重担已经在肩了!
陈省长整整讲了两个小时。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和水平,两个小时里,他没用任何的讲稿,也没重复过任何一句话。如果将他的话完完本本整理下来,就是一篇关于经济发展的宏观大论。
首长就是不同!我在心里感叹。
陈省长最后说:“同志们,我今天给大家上了第一堂课,由于事务缠身,不能天天来给大家讲课。但我保证,你们毕业的最后一节课,我还来给大家上。”
教室里的掌声如风暴一样的卷过。这里面有不少的人与陈省长打过交道。比如省直机关的干部,谁不认识省长,谁又没或多或少与省长说过话呢?
只有我们这群从市县里来的土八路干部,见到这样级别领导的机会本身就不多,今天能聆听首长整整两个小时的教育,是多么大的幸福啊!
我偷眼去看一些人,发现他们在陈省长的最后致辞里激动了起来,居然有几个的眼角都湿润了。
下了课后,陈省长径直上车走了。等他一走,彭副校长才匆匆赶过来,手里捏着一张纸,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屁股,怅然无比。
上午接下来就是讨论和消化陈省长的讲话。梅华说要选一个班长,要大家民主选举。
省直机关的人对他的提议没一点兴趣,倒是我们市县里来的干部,说有个班长是必须的,一定要选出来一个让大家信得过的人来。
省直机关的人说:“随便,不就是一个班长吗1
梅华却很认真,说:“大家不要小看这个班长,他可是要帮我来管理咱们这个的事务的。我的意见啊,从省直机关干部里选。毕竟大家熟悉省里情况,有什么事也方便照顾处理。”
梅华的话等于是定调,这让我们市县里来的干部有些不乐意。但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坚持要投票。
学习省长讲话告一段落,大家都集中起来,开始选举班长。
邓涵原悄声问我:“老陈,你选谁?”
我笑笑说:“选你吧。”
邓涵原受宠若惊,满脸的激动,低声说:“我怕不够资格啊,这些人最低的级别都比我高。”
我笑道:“班长是为大家服务的,哪里有什么职位级别高低之分。”
邓涵原兴致勃勃地说:“真要选了我,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说得很认真,神情严肃。
我心里不禁发笑,这个邓涵原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这个班长好当?就冲着这批开着车来上课的省里官员,他会听你一个地方来的小芝麻官的?
果然邓涵原突然站起了身,双手抱拳四周一辑说:“各位同学,我来毛遂自荐!”
邓涵原的这个举动吓了大家一跳,又都把眼光看过来。
我目不斜视,淡淡地看着前方,丝毫没把各种复杂的眼光看在眼里。
刚才陈省长点名的时候大家已经知道了邓涵原的身份,他是临近县的团委书记,最高级别就是正科级干部,是我们这期培训班里级别最低的人。
大家沉默了一会,有个声音问:“你真想当班长?”
邓涵原认真地说:“为大家服务,我愿意。”
“这不是官!”这个声音又说。
“我知道不是官。我说了,为大家服务嘛。”邓涵原急得脖子上的筋都露了出来。他肯定很激动,我坐在他身边,能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双腿。
“我同意!”这个声音说:“还有谁同意的,请举手。”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有人迟疑着举起手,看到别人没举,又忐忑的放下去。
我坚定地举起手,让站着的邓涵原几次低下头来激动地看我好几眼。
就在大家都要举手的时候,端木进来了,开口就说:“我不同意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