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杜家少爷,杜家都没了。烧得一片精光,人也不知上哪去了。”潘氏语气里有些不可思议。从前那么嚣张的杜家,如今就留了人变卖土地,其他人都走了。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啊!
“杜家之前必定是想用李代桃僵之计,而且肯定不是正经的聘娶。结果让叔叔给看穿了!”杜家肯定许了娘大大的好处,不过幸亏这事没成。要是真成了,这会儿杜家遭难,恐怕就真想娶明净过门了。这闹出来他娘就是偷鸡不成折把米。名声也坏了,事情不成好处还得被收回去。杜家再遭殃,收回他娘手里的好处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明净这丫头倒是个有福气的,不但没被人骗婚,如今更是逃脱了跟杜家捆绑在一起。
“对了,大哥伤得厉害么?我得去看看他。”
潘氏道:“大哥伤得倒不重,心病更重。他当衙役的事泡汤了。”
“我早跟他说明净精得很,肯定是拿胡萝卜吊着他,他偏不信。不过也是他自己胆小闹的,如今还什么都找不上人家。”
第二天明净如常采药,然后去小茅屋外练武。她想过这段时间避开小茅屋,也避开凌荆山。可是,之前每天都去的,突然就不去,反常即妖啊。倒不如自然一点,船过水无痕就过去了。反正,身为堂堂的三品云麾将军,他总不可能长期滞留在淮山县。
昨日他是才回去,不会上山来。但今日就说不好了,所以明净练拳脚的时候难免有些分心。
“你在想什么?”凌荆山不知何时已经在一旁抱手看着了。
明净收回手,“在想杜家恐怕不会就这么认栽。”换了谁都不会就这么认了的。
“他们和刘家联手,已经往军中告我纵容手下扮响马抢劫去了。这会儿信都已经在路上了。”既然知道眼前的小丫头背后的弯弯拐拐都猜得到,凌荆山讲话便也没有藏着掖着,跟她说胡挺省事儿的。
虽然这件事凌荆山捞足了好处,但事情毕竟跟自己有关系,明净也不好摆出漠不关心的态度。不过,“西北大营也就郭帅比你大吧,这种小事他才不会为小小的杜家出头呢。杜家又不是什么善人。”而且说不定郭帅自己也干过类似的事。军中大佬很多对此类横财都是心照不宣的。反正也是对鱼肉百姓的土豪劣绅下黑手,又不是动真正的积善之家。
凌荆山道:“郭帅之下还有少帅呢。”
少帅?明净眨眨眼,“凌大哥是说郭帅的儿子?”这个人好像没有凌荆山在西北大营乃至整个西北的威望高、名气大啊。反正她就没怎么听人说起过。可人家是大帅的儿子,肯定很不高兴被人压制的。尤其凌荆山还这么的年轻。
如果有人有意要整凌荆山,这不啻于一个把柄了。但他既然敢这么干,肯定不会没有后手。
“是的,不过你放心,这件事不可能成为我的把柄。有些个逃窜被抓到响马身上本来就搜出了零星几样杜家的东西。就算我真的只是个教头,军中也不至于把我推出来。这样会寒了将士们的心的,杜家又不是好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