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95%的人是达菲阴性,先天免疫间日疟,对一半种类的恶性疟有高度抵抗力。在疟疾高发区,黑人简直是开挂一般的存在。
见守序在犹豫,梅登说道:“西班牙人在基隆的档案里有对台北地区的人口统计,可能未必精确,但对我们也是重要的参考资料。从新竹开始一直到基隆的台北平原,总共有不到6000名土著,西班牙人控制了淡水堡附近和基隆地区的4个番社,只有1200人。”
梅登和守序暂时都没管宜兰。宜兰平原的人口比台北多,宜兰约有万人的土著。台北与宜兰之间被群山阻隔,没有可靠的陆上交通联系,宜兰的噶玛兰人也比较凶悍,难以管束。因此宜兰虽然能种植水稻,但那暂时不是守序拓殖的重点地区,现在他们关注的对象就是台北平原。
守序想了想,“这次的远征部队,包括陆海军在一起有200多黑人官兵,全部留给你?舰队会缺人。”
“对,我全要。而且不管他们原来是什么军种,我会一概把他们转为陆军。有了这200多人维持对熟番的日常控制,然后在冬天全面动员一次,我就能征服整个台北平原。这样就不会像西班牙人一样,连淡水堡的城门都不敢出。”梅登嘴角泛起一抹微笑,“至于你那边缺少的人手,你自己想办法吧。”
“好吧,好吧,都留给你。”守序无奈了,台北确实更困难,“但你不要在台北过多杀戮,只要番社服从我们的统治并向我们纳税,可以给他们一定程度的自治权。”
“我明白,人力是宝贵的,所以我还需要那批西班牙传教士。”
“你要传教士干什么?”
梅登耸耸肩,“至少接纳了天主教的番社,会比生番更文明一些,也更能为我所用。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的人可以减少在疫病区的暴露时间。”
没想到梅登的伏笔埋在这里,守序提醒他,“你不要在信仰上惹出大麻烦。阿勒芒他们都是胡格诺教徒。”
梅登:“相信我,我经历过天主教和新教之间的血战,没多少人比我更理解信仰分裂带来的隐患。我会处理好的,和平岛上只能有新教,但西班牙人在台湾本岛已经洗礼了数千人,如果要想更快开发台北,我得继承他们在这方面的遗产。”
虽然梅登信心满满,守序还是感到没把握,他问道,“台北是哪个修会的教区?”
“多明我会。”
西班牙是金城目前最显著的敌人,而教会作为西班牙殖民地最强的政治势力,这方面的情报守序自然也搜集了不少。西班牙人在菲律宾有5大修会组织,分别是圣奥古斯丁会、多明我会、方济各会、耶稣会和圣奥古斯丁住院会。天主教国王陛下给这些修会分配了各自的教区,也就是传教的地盘。各大修会之间为了争夺传教权和教区互相勾心斗角,经常把马尼拉大主教的训诫当空气,除非主教大人是本修会自己人。
与带有浓厚军事修会和征服色彩的耶稣会相比,多明我会的政治面貌更模糊一些。
守序心中一动,“你是不是已经找那些传教士谈过了?”
梅登微笑道:“当然,他们都同意留下来。”
守序:“我们是西班牙的敌人,为什么他们还会留下来?”
“我的执政官阁下。虽然我已经改宗,但我也曾经是个天主教徒。你可能很难理解天主教修士对传教的热情。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把那些食人生番和猎头族归化为文明的教徒,为的可不仅是替天主拯救更多的迷途羔羊,更重要的是那意味无尽的财富。”
守序:“我明白,在美洲我见过耶稣会的白银。天主教修会在各自的教区势力极大,耶稣会就是南美教区内最大的银行,控制了教区的经济命脉。”
梅登:“这段时间我与那些传教士有过不少交流,菲律宾天主教会的类银行组织比南美还神秘,连国王派人查账都查不动。”
守序:“可台湾是个不发达的殖民地,而且我们也不会允许他们在这里掌握政治和经济势力,多明我会的人有必要留下来继续传教?”
梅登摇摇头,“台北的经济再不发达,这里也有几千受过洗礼的教徒,没人会轻易放弃。”
守序:“可我不希望台北变成天主教势力占优势的地区。”
梅登道:“我给他们分配了教区,只能在现有番社中传教。你不是打算向台北移民20万人吗?几千天主教徒到时不会有什么影响。”
守序皱着眉,“这样当然没问题,但他们真的同意如此苛刻的条件?”
梅登一笑,“其实他们是为了中国的传教权。就像我们刚才说的,基隆、澳门和大员是欧洲人进入中国的三个窗口,荷兰人的大员不去管,澳门并不配合多明我会修士进入中国传教,那里是耶稣会的地盘。”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与耶稣会争夺中国传教权,多明我会选择了基隆作为进入中国的桥头堡。”
“完全正确。虽然多明我会的传教士在台湾有多人被淡水的生番杀死,但他们还坚持留在台湾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进入中国。已经有十几个传教士由于风暴和海盗死在了台湾海峡,不过他们还是对此坚持不懈。”梅登将杯中酒饮尽,“中国教区意味着几十上百万的迷途羔羊,我向他们许诺了,会帮助他们进入中国。”
许诺进入中国是空头支票,无所谓的事。守序想了想,“现在基隆有多少天主教传教士?”
“埃斯基韦尔神父、嘉彼拉神父、西六左卫门神父、园永神父,后面两个是日本人。此外还有几个佐理修士。”
守序叹了口气,“好吧,你是台北行政长官,你坚持有必要,那我同意。”
台北长官达到了目的,微笑着说道:“感谢执政官阁下的支持,天主教修士是西班牙驻军和番社中间的润滑剂,对我们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西班牙人在台北地区有数座教堂,淡水堡与和平堡的两座已经被取缔,但他们在台湾本岛还剩下八尺门航道对岸汉人的涧内社区教堂、大巴里教堂、基毛里教堂,在宜兰的苏澳港还有一个司铎的住宅。通过这些教堂,西班牙人控制了淡水的八里芬社、基毛里社、三貂社和塞那社,宜兰那边也先后有600多人受洗。
多明我会的修士在台湾传教很和平,甘冒生命危险去调解番社内战,开办学校,甚至会请求西班牙驻军原谅杀死神父的番社。西班牙人下乡收税征募人力,都要带着神父,不然他们很难收到东西。
守序:“不谈传教士了,你对评议会剩下两个位置有什么想法?”
“财政部驻台北特派专员博格斯先生是合适选择,另外一个我还难以决定。”
“在我走之前尽快定下来。”
“好的……”
守序结束了会谈,离开长官公署。梅登随后释放了来自基隆几大番社的战俘,有了黑人士兵和传教士的协助,他迅速完成对基隆港周围地区的控制,并重新恢复对淡水河口附近八里分番社的统治。从东西两侧圈定了目前台北行政长官辖区的核心。
注:作者没查到1642年多明我会驻台神父名单,用1639年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