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战象的引领下,发起冲锋。
乱糟糟的人群涌过来,仿佛要将联军一口吞没,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们一边冲一边发出怪异的呐喊声。
在战线背后,金边守军也组织部队向外突围,试图前后夹击。后方的炮声也迅速响起。
哈鲁斯掏了掏耳朵,对守序说,“真是讨厌的杂音。”
素昙玛亲王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哈鲁斯司令,后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哈鲁斯对盟友的担心有些不屑,“亲王殿下,即便没有大炮和工事,我的240名士兵也能用排枪挡住1000个真腊人冲锋。”
守序看了他们俩一眼,没有说话。
亲王此行带了几名侍女,这些皮肤白皙,衣衫轻薄的女子游走在三人周围,献上水果,给亲王带来的银制酒杯倒上红酒。
攻城重炮位于阵线后方,他们的射程充足,不用担心误伤友军。随着敌军接近,4磅野战炮也进入了射程,炮兵们打出了比火绳枪还快的射速。
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素昙玛亲王微微色变,他扭头看向他的盟友。
守序端起盛满红酒的银杯,脸上泛起一丝微笑,鲜红的酒液从他嘴边渗出。
排枪齐射的声音响彻云霄,联军的战象从阵列中穿过,迎上真腊人的象队。战象是异常精贵的兵种,在合适的战场上,也能发挥如同肉坦克一般的威力。
双方的战象纠缠成一团。暹罗与真腊的轻步兵在象腿间来回厮杀,一旦被大象踩到,那就是一摊肉泥的下场。守序站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战象决斗,炮战步兵战骑兵战都见过了,战象互殴这还是第一次。
真腊人的战象数量原本更多,但在冲锋的道路上被大炮撂倒了4头,还有2头失控被自己的象兵杀死了。亚洲象的体格其实一点都不比非洲象小,后世对非洲象多有神话。最大的陆地生物之间的战斗,视觉效果还是很震撼的。
在战线上没有大象的地段,真腊军居然快冲到短兵相接的位置。哈鲁斯有些动容,保家卫国的士兵有时能迸发出令人敬佩的勇气。
但战争中有一句话,勇气随时可能会出现,装备和补给却不会。火炮是战争之神,人类的战争进入热兵器时代后,战场迅速被各式各样的大炮统治,炮弹制造了战争中一半以上的伤亡。
在野战炮的密集炮火下,真腊人用尸体铺就了冲锋之路,敌军像蜜蜂一样在联军面前纷纷倒下。最前列的长矛阵没有受到太多考验,排枪让前面的尸体越来越多。
真腊人的成就也到此为止了,他们的攻击动能在衰竭。
“沃尔特上校。”守序喊着他的朋友。
穿着半身甲的骑兵总监站了起来。
“轮到你们出击了,抓住安赞,不论死活。”
沃尔特右手握拳,向守序行了个罗马礼,出帐,跨上战马。
金城和暹罗一共集结了600多骑兵,沃尔特率领他们便步行进到左翼。
甲骑兵在第一排,轻骑兵在第二排,暹罗骑兵位于两翼。
沃尔特抽出直剑,“在我身后。”
金城的骑兵排成间隔的横队,从左翼向中央卷击。阳光照在板甲上,反射出耀眼的银光。
胸甲骑兵用直剑,轻骑兵用马刀,席卷了真腊人的队列。《胜利属于我们》的军乐响起,霍尔雷恩投入预备队,轻易击穿了真腊军的阵线。
守序放下酒杯,对盟友们说道,“亲王殿下,先生们,战斗结束了。”
真腊军如同雪崩一般丧失了组织,向后溃逃。从拼死战斗到转身逃跑,中间只过了不到1个小时。血勇之气是军队必备的素质,但起决定作用的,始终还是大炮,如果决定不了,那只能说明大炮的数量还不够多。
安赞王的座象没有投入战斗,他被眼前突变的战局惊的肝胆俱裂。抛弃战象,骑上马与一队马来雇佣军转身就跑,在回乌东城的路上,国王遇到一队寺院组织的佛兵。
安赞王惊疑不定,“大导师,您要做什么?”
身穿黄色僧衣,袒露右臂的乌东寺院主双手合什,指向国王身边的雇佣兵,“陛下,你引来了恶魔,让我国遭此大难。我等佛门弟子,有责任斩除这些恶魔。”
“Allah Akbar!”奇怪的语言响起。
密集的枪声过后,国王视为臂助的雇佣兵都去见72个处女了。
几个佛兵跨过尸体,把国王从马上揪下来,看向寺院主。
大导师长叹一声,摇摇头走了。佛兵明白了,横过手中刀,在国王的脖子上拉过。
战场上,联军进行无情地追击,一直冲到乌东城下。
城中正在上演一场骚乱,乱兵在城内大肆抢劫。上座部寺院的僧侣打开城门,跪在路边。联军从他们身边冲入城中。
金边的守军在经历过几次绝望的突击后,打开东门,用寥寥的几艘船只向湄公河下游逃去。无法逃跑的人也只能向联军投降。
自1594年洛韦陷落之后,两百多万真腊人用半个世纪的时间积累起来的乌东、金边两座都城都落入了侵略军的手中。
居民在哭号,入侵者在狞笑。
抢掠中的暹罗军和老挝军对佛祖的寺院毫无尊敬之意,他们夷平佛塔,焚毁经典和文献,将精美的雕像装上牛车。
当乌东寺院主向守序抗议时,守序只能长叹一声,“大导师,我只能让士兵保护你的寺院,无力制止盟军在其他地方的抢劫。”
寺院是真腊最大的地主,吴哥城最大的巴扬庙曾经有上万座村社和数十万农奴。如今,寺庙虽无法与吴哥最强盛时期相比,可联军所有的官兵都知道,除了王宫,抢寺院是最快的发财之路。
寺庙里有众多的铜质佛像和大钟,对金城来说,这是军火原料。除了守序直接保护的乌东寺,其他寺庙都遭受了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