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麻烦,命令舰队靠向崇明岛。”
虽然吴志葵应该不是金城舰队的对手,可守序不想与明军发生误会。
崇明诸沙之间,游荡着一些鬼鬼祟祟的船只,明显不是商船,也不是渔船。守序冷笑,这种风格,一看就是同行。舰队先头战舰加列船黄埔号打响船头炮,警告射击。梅尔维尔号没有推出火炮,桅顶飘扬的战旗清楚地显示着舰队的身份。中国海面上,除了郑芝龙,这几年来还没有敢在金城三面战旗前不退让的海盗。
小船们迅速消失在了崇明诸沙那弯曲的航道之中。
驱散海盗,梅尔维尔号却遇到了另外一个麻烦,潮水退去了。
尽管导航员前方百计寻找合适的航道,梅尔维尔号还是把第一次搁浅献给了长江。在长江里搁浅太正常了,别说梅尔维尔号这样的盖伦船,就是小渔船都随时可能搁浅。
“查长江入海要口以鹅鼻嘴为第一门户,山势陡险,突起江中,江水直趋,傍山而下,江面深洪甚窄。自江口以至京口,绵延数百里,望之虽汪洋无际,其实水浇滩高,沙线缕结,或南或北,曲折纡回,虽生长江滨之沙渔等船亦往往搁浅,视为畏途。”
梅尔维尔号吊下长艇,用铅垂测量水深,探查水底全是细沙。
派出水手下到地狱般的底仓,仔细检查船缝,没有发现明显的渗水现象。
在这里搁浅与在珊瑚礁搁浅相比,对船身几乎没有伤害,只是会刮擦掉船底的保护层。不过淡水能杀死船蛆,暂时可以不管这个问题。
以目前的潮高是没办法了,风力可以接受,水手便爬上桅杆操作,踩着踏脚索收起船帆。船首尾丢下6只铁锚,固定住船身。梅尔维尔号便停在了江面上。
崇明岛已不远,这里原本是崇明海盗顾忠的地盘。海盗的情报,台北搜集的要全面一些。顾忠绰号网仓顾三,江湖人称顾三麻子。顾忠从白茆港给崇明私盐瓢把子黄尚忠打工起家,黄被官军剿杀后,部众星散。顾忠带着兄弟潜伏在崇明诸沙,与海盗扒平王陆大、廖二合作,在长江口一带打劫商船,积累下不小的身家。陆大在实力增长后,脑子一热要打崇明县城。结果没打下来。战利品分配不均,被部众宰了。
守序听刘进卿说到这里,真是心有戚戚。当年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他整天最怕的也是这个,无论在东西方,海盗分配战利品总是很困难的事,一着不慎,兄弟们就杀船长啊。所以他当时就只订规矩,不管具体战利品分配的事,把锅都扔给了船需长和船员大会,也就是如今元老院的前身。
“陆大死后,这群崇明海盗后来怎么了?”
刘进卿继续顾忠的简报,“扒平王死后,剩下的海盗推举顾忠和廖二为首,但两人票选结果不分高低,便干脆分开,立为两营。顾忠连寇苏州、常州,又北上庙湾深入淮河,在那里被时任漕运总督的史可法击败,便受了招安,出任官军水师把总。弘光天子登基后,顾忠调到京口,防御长江了。
“也就是说,现在崇明岛没有值得一提的防御力量?”
“是,大人。”
守序想了想,下令,“请菲尔霍夫营长,金指挥和陈千户登舰。”
……
梅尔维尔号点亮船尾两盏油灯,艉楼司令仓内,守序让客人们随意选择烈酒和玉米酒。
四人都抬着酒杯,站在地图周围。
守序指着崇明岛的东南区域,“各位,我决定在崇明岛建一个营地。”
菲尔霍夫没有意见,他不了解中国,对守序的决定言听计从。
金士英和陈之俊对视一眼,不太明白,守序以海上起家,却不管到哪里都想着修个营地炮台什么的。
见他们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守序解释道:“确保退路,请两位重视这个问题。”
金士英心头又是一寒。
陈之俊觉得在江口修筑个营地也没什么,便问道:“国主打算留多少兵?”
“刚才你们都看见了,崇明诸沙间有些海盗,兵留少了不行,至少得要300人。”
能容纳300人的营地不算小了,金士英叹气道,“那我明天派人去江北伐木。”
守序点头赞同。
吴志葵驻扎在江南,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去江北砍木头。
第二天,两艘加列船放下粗壮的船桨,用缆绳系住梅尔维尔号。趁着涨潮,近百名桨手一起划动,将搁浅的战舰拖了出来。
崇明岛上,寨墙主体采用中国的传统工艺—夯土,靠人力用工具将土一层层砸实。同等面积下棱堡的土方量太大,目前条件下难以修建,就采用中国传统的方形城堡。在四角各建一座圆形角楼,寨墙无须太厚。守序给城堡留下4门火炮,每座角楼各一门。
为便于火炮移动,菲尔霍夫留下半个野战炮兵连,把4门四磅炮都放在崇明寨,步兵留下1个整连。除了陆军,守序把孤山的卫队排也留在崇明。
金士英看看陈之俊,把原同属登州水师梁鹤翔的部属加强给他,两部共100人,留在崇明寨。金士英把所有的虎蹲炮也都留在崇明寨。
两军合起来刚好300人出头。战船方面,守序给崇明寨留下2艘喇唬船,金士英留下3艘较小的沙船。桨帆船可以灵活巡哨,沙船则可以充当运输船,极端情况下,这几艘船也能带着全部士兵撤退。
金城方面,孤山的军衔与陆军步兵连长相同,均为上尉。两人比较资历,孤山在女妖号从詹姆斯顿启航时就在船上。守序任命更资深的孤山为崇明寨守备队司令,考虑到他对中国基本一无所知,守序让情报参谋刘进卿留下辅佐。
守序告诫孤山,“你享有作战指挥权,但要尊重中国友军,不能忽视参谋的任何建议。”
“明白了,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