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回忆如梦

从此分离。

    我看着画面里蜷缩在床上落泪的自己，突然想要上前拥抱她，告诉她：别怕。可是我一上前，雾气遮挡的画面就更多，我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我只想去拥抱那个脆弱的自己，给予那一刻绝望的她一点力量。

    我努力上前，突然我发现，雾气似乎聚集成了一个人影。是顾清让。

    他的目光似乎在看着我，又似乎看的是虚无的东西，可是他脸上的神情，我毕生不忘。那阴冷的气息，让我不自觉地发抖，然后我看见他直直地冲过来，停在我面前，双手掐住我脖子，紧紧地，紧紧地掐着。

    他嘴里一直重复一句话：“余念。那不是我的孩子，打掉他我们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好。打掉他……”

    双手的力气越来越紧，紧得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不！不要！顾清让！”我猛然惊醒，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顾清让凑在我面前担忧的神情。也许是被他放大的脸吓到，也许是梦里他的阴冷目光吓到我，总之我一直后退，拒绝他的前进。只要他上前一步，我就后退几步，直到退到背紧贴着墙壁。

    “余念，没事吧？我是顾清让，我不会伤害你的啊?!你不要怕我。”

    我的实际行动告诉了他我的抗拒，顾清让，你伤害过我，你难道忘了吗？

    也许是我脸上的惊恐表情刺激到他，也许是我拒绝他上前的行为令他受伤，他转身出门的时候，我只觉得他的脸上满是哀伤的神色。

    我突然很愧疚。可是，我对他还是有一种深入骨子的害怕。

    如果不是在这个房子，我想我会更好一点，只是一回到这里，那些不堪的回忆就会席卷而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把手敷在脖子上，轻轻摩擦。

    我不明白。为什么近来我一直梦到顾清让掐着我的脖子，似乎要将我置于死地的梦境。明明他不曾这样子对待过我，为什么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梦到？

    正当我沉思在对梦境的不解时，顾清让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温柔的声音透过门板闷闷地传来：“余念，是我。你别怕，我只是突然想起你从中午一直睡到了现在，还没有吃饭。我刚刚去厨房热了一下饭。我拿进去给你吃，好吗？”

    语气温柔的可以溺死人。

    过了一会儿，顾清让仍然等不到我的回答，他的声音突然就焦急起来：“余念，余念。你别这样。你不要吓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如果你实在不想让我进去，那、那我把饭放在外面，你等会自己出来拿一下好吗？余念，我不进去。你别怕，别怕。”

    我轻轻走向门口，俯身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顾清让逐渐离去的脚步声，突然间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现在成了这样？

    我已经不怕了，可是我下意识抗拒。

    当我收拾好自身的情绪之后，我轻轻开了门，将门口的食物拿到房间，然后转身，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