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笑了几声后,又晃着坐回了拔步床,看着面色警惕的平儿道:“我原以为姐姐不会吃醋呢,谁曾想,我心目中最贤惠最温柔的平儿姐姐原来也会吃醋,哈哈哈!”
平儿气的差点跳起来,道:“我何曾吃什么醋?歪讲!”
贾琮赶紧握住平儿肩头,温柔揽入怀中,笑道:“你能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我真的很高兴。这说明平儿姐姐已经开始在同我敞开心底说话了……不是说你以前说话不真诚,只是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些谁都不想告诉的秘密,只有对最亲近的人才会说……”
平儿抿嘴一笑,道:“这张好嘴,往后也不知会骗了多少姑娘的心去。好了,快让我起来,服侍你洗漱罢还要去宋府呢。”
贾琮呵呵一笑,不再多言,起身任平儿施为……
……
辰时二刻,贾琮带着晴雯、春燕、香菱等曾住过尚书府的诸丫鬟一道前往宋府。
宋府大门门楼下,宋先、宋元、宋冶并宋华、吴凡等宋家子弟,悉数相候。
尽管贾琮年纪最幼,但他与宋先三兄弟平辈,再加上身上的高官贵爵和如今在文坛士林中的地位,以礼数而言,宋家这般对待虽稍显隆重,却并不为过。
贾琮却并不会托大,相距门楼一箭之地就引着麾下八十骑早早翻身下马,步行至宋府门楼前。
虽然面色清淡,却做足了礼数,与宋先等人见礼。
宋先三兄弟见他如此知礼,之前候在门下的那点不悦便烟消云散了,宋先最长,一步上前搀起贾琮,笑道:“清臣,咱们弟兄之前虽素未蒙面,但彼此都神交已久。
不怕你笑话,当初知道家翁如此厚爱于汝,为兄等还曾吃味过,家翁可从未这般宠爱过我们,连子厚这一直养在身边的长孙都没有。可如今看来,到底是太爷眼光卓绝,慧眼识珠。
如今与清臣你明珠之光相比,为兄等都成了灰泥土瓦,实在自惭形秽矣!”
贾琮面上不改清淡,目光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先道:“大兄,这种话你也当着子厚说?一会儿我就和先生师娘说说,大兄嫉妒我这小师弟受宠,让他们二老多关注关注大兄……”
“噗嗤!”
一旁宋元、宋冶喷笑出声,宋华、吴凡虽不敢笑出声,可一张脸也憋成了紫色。
谁也没想到,贾琮真会以平等姿态和语气,不客气的与年岁和贾赦相仿的宋先调侃。
偏生以他现在的地位,他这般调侃并不会引起旁人反感。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将自己的位置摆放在了宋家一门里,以宋岩关门弟子的身份自居。
这个世道,关门弟子的地位绝不低于自家子嗣,甚至比某些子孙地位还高。
贾琮如此说话,摆明了自认为宋门中人。
这般亲近,虽早已在意料之中,但此刻再度确认,还是令众人高兴。
宋先也是做过封疆大吏的大员,气度深沉,自然不会生恼,反而豪气的大笑几声,笑罢,主动引着贾琮往宋岩书房走去。
……
“不孝弟子拜见先生!”
看着满面老年斑的宋岩,一脸慈爱的看着他,饶是昨日已见过,贾琮依旧心神激荡,跪地请安。
言辞诚诚,令人感动。
宋岩虚抬双手,道:“琮儿起来罢,何必多礼?”
贾琮应道:“弟子遵命!”说罢,却又叩首一拜,方站起身来,走到宋岩身边,握起他干瘦布满黑斑的手,再问候道:“先生身体可还康健?”
宋岩颤巍着手,反过来拍了拍贾琮的手,慈爱道:“好,都好,这几日尤为之好。这二月来,你做的极为出色,为师心中甚慰。”
贾琮有些腆然一笑,道:“都是得自先生教诲,不安自傲。”
宋岩面色肃穆了些,点点头道:“能这样想就是对的,你的路还长,也极难。旁人妄自尊大,不过是固步自封。你却不能,明白吗?”
贾琮点点头,道:“弟子片刻不敢或忘,这是一条有进无退之路。不过先生也不必为弟子担忧,只要弟子一心忠君,忠于皇事,不恣意妄为,总会闯出一条生路来。”
宋岩闻言,深深的看了贾琮一眼后,却对宋先等人道:“你们去前面看看吧,我与琮儿说些事。”
早多少年就官居封疆的宋先闻言,不由面露苦笑,却不敢对耋耄之年的老父有任何违背,带着宋元等人告退。
他们走后,宋岩看着贾琮道:“你可是想问我关于那个青兮丫头的事?”
贾琮闻言,眼眸中瞳孔微微一缩……
宋岩用的是,“丫头”二字?!
这般亲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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