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就算徐巧凤同意,他也不会真把她给办了,九九八十一难都过来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何不成全了她的心愿,到新婚那晚再要了她的身子?
但就算不动真格的,他的花样也把徐巧凤调理得连连告饶,这一宿,又是春色满屋。
第二天清早,王有才回了自己的院儿,离家这么些天,自然得回去看看,最主要的是,他还得记账呢!
进屋装模作样的转悠了两圈,看到徐巧凤没跟过来,他锁了门,蹲到灶坑边上撬起了砖头,可砖头一挪开,王有才顿时就傻了,整个人愣在当场,半晌没发出一丝响动。
砖头下的小坑里空无一物,他包着账本的小布包不翼而飞。
他死死盯着土坑,脑子顿时就不转弯儿了,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是觉着不敢相信,他的账本居然丢了。
愣了足有三秒钟,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开始喘粗气。
这小本,还是他第一次跟婆娘做那事儿的时候留下的,那会儿他还年轻,心里头得意,觉着不记下来怪可惜的。
他早就知道,这东西是本要命的阎王账,可他总觉着自己藏的严实,没人能发现得了,几次动心思想毁了它,却一直也没舍得。
现在,这东西终于成了要他命的杀猪刀。
不管这玩意儿落在谁的手里,只要在村里一抖落,他非得被村里人剁碎了喂狗不可!
关键是,里边记的,可不只是他那点风流事儿,这些年他干过的缺德事都带着呢,虽然不是明着写,但顺藤摸瓜就全能牵扯出来。
他脑子里莫名的浮现出他回村时,见到牛铁生的那一幕。
当时还以为,牛铁生不知道他已经被内定为开发办主任的消息,所以才有恃无恐的跟他抢人。现在看来,牛铁生根本就是抓住了他的命根子,就等着最合适的时候,在他腰眼里狠狠捅上一刀呢。
“看来这回,真得动刀了。”
一经反应过来,他蹭的一下从地上窜起,从炕柜底下摸出杀猪刀别在腰上,转头就出了院,他的目标很明确,郑春发。
这事儿铁定是牛铁生干的,但以他人老成精的奸猾,账本肯定不在他家。现在要是逼上门儿,牛铁生拼着鱼死网破也会把事情抖落开,山穷水尽的老流氓,这点脾气还是有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账本,毁了它!
他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了郑春发家,翻进杖子,瞧见屋门锁着,郑春发两口子都不在。
正准备出去的工夫,院门外传来郑春发的脚步声,王有才窜进了仓房,等他进屋开门。
回来的果然是郑春发,他好像喝了点小酒,走道有点摇晃,进了院也没细瞅,直接去开了屋门。
就在他刚把锁头摘下来的工夫,一把冰凉的杀猪刀逼在了他的喉头上,不是横着压住,是刀尖冲着喉结,只要再往下沉一寸,他就立刻得去见阎王。
郑春发猛的一哆嗦,当场僵在哪儿不敢动了,酒也醒了大半。
“想要命,就开门进屋!”一个听上去让人觉得凉透心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郑春发哪敢挣扎,动作稍微大点,就可能让刀尖划开喉管。
他只好老老实实的开门进屋,连屋门的吱嘎声,都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王副村长,你这是干啥,有啥话不能好好说?”他已经听出了王有才的声音,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更哆嗦。
王有才火起来不要命,全村人都知道,从声音里他听得出,这回,王有才是真火了。
“我的账本儿在哪儿?”
“啥账本?我不知道。”
郑春发的回答完全是本能,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王有才猛的一搂他脖子,把他掀得后仰,刀尖直接刺了下去。
那冰冷的、带着血腥和铁锈味儿的刀尖,光是刺进皮肤,就一下让他失了声儿。
但这会儿,王有才反倒是笑了,挺亲切的跟他说:“不瞒你说,找不回那账本儿,老子今个就死定了。但你肯定比我先走一步。”
“王副村长,王哥,王大爷,我特么真不知道,你让我说啥!”郑春发快吓哭了。
王有才还是温和的笑着,刀尖往下沉了一毫,鲜血嗤的一下顺着血槽喷了出去,喷在他握刀的手上,立刻把他青筋暴起的手染成了猩红。
“你不知道可以,但你得想,要是连想都想不出一点线索来,就别怪你王哥不讲究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加上了一句:“不过你放心,今个你先走一步,过两天,哥就下去找你。就算到了下边,哥也得让你,再死一回!”
再死一回这四个字,王有才是一字一顿的从牙花子里挤出来的,听得郑春发汗毛炸起,脑子里就剩下了一个念头:“这特么哪是我哥,这是要账的阎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