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里的信息,递给了凌卫东瞅瞅。凌卫东接过,不免直瞪眼,这人可是一退伍兵。
他的枪法挤准,每每瞄准了一个玻璃瓶,都能轻而易举地打碎。凌卫东点点头,说:兄弟,你怎样,才能让我,信得过你呢?!我不明白,哑巴,就值得信任了吗?!这时,只见哑巴,从腰间里,取出了一杆长长的匕首来,然后,咬咬牙,把心一横,朝着自己的手臂给扎刀。
刀子扎的极深,凌卫东想都未想,一阵血,便飙出。他说:哟呵!众人见到喷溅出来的鲜血,又不免咬咬牙,多少,觉得有点儿寒碜,把哑巴,想想成了自己。很恐怖。但是这哑巴,却不要命一样,将刀子,咔嚓一下,扎入了自己的臂膀处,放出了一摊血,然后又立马寻纸。
他说:这样够不够格儿?!凌卫东鼓掌,说:好,好。果然是狠角。哑巴的眼睛,与众人隔着一面镜框,人们瞅着他,如隔着一面墙。而他,却多多少少,有点儿高处不胜寒的意思。于是,众人,开始来到了一张茶几前,将茶水和茶具给拨开,由凌卫东,开始策划抢劫路线。
凌卫东寻出了俩份图纸来,首先,第一份,是城市地图。他策划好了几个不同的逃跑路线,首先必须分散逃跑。而且,凌卫东将附近的所有下水道,全都给发掘了一遍,以及一般警察的追捕方式。他准备两辆车,兵分两路,而且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有一把步枪,俩个大的弹夹。
如果不出动特警的话,凌卫东的武器,可以跟任何一个公安支队抗衡。而且凌卫东一直在大量购买手榴弹,因为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炸开银行的储备库,将钱给一一取出。所以,他安排好了流程,第一着,是戴上防护罩,防毒面具,然后投入烟雾弹,以及催泪弹下去。
如果有必要,必须要杀人;但是,杀人不是目的,而是铲除阻挡自己的路障。所有的工作,必须在五分钟内做好,而且破坏闭路电视,警报钟,这一点,凌卫东安排得很详细。阿德抽了一口烟,听着凌卫东娴熟老练的技巧,说:你真专业。他说:我至少做过上千回这种事儿。
然后,他接过阿德抽完的半截烟,说:你以为我甘心来这儿蹲着,我告你,我是全美十大通缉犯,到处流亡,去过越南、印度、伊朗、迪拜,最后来到这儿。我发现,这真他妈是个天堂,避难避到这处,是人生一大享受,他妈的!不久,众人纷纷散会。而他们,得受惯例。
什么是惯例?很简单,首先,阿德同哑巴,二人上车前,屙好了屎尿,必须屙好屎尿,然后用一块黑蒙蒙的步蒙在二人的眼睛上,啥都瞅不到,然后上车,戴上耳塞,由司机,专门接送。从郊区,一直开往市区。而到了目的地后,附近都是山,这儿又像是一个村子封闭着。
到了目的地,首要的事,是将手机给关掉,然后检查身子,有没有带别的通讯工具。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到了市区以后,司机将二人的眼罩给解开,在车子上休息五分钟,然后再下车。一下车,刺眼的阳光,犹如回针一样扣在所有人的眼球上,叫人睁不开眼睛很疼。
阿德带着这人,回到了粮食局的安全屋内。一开门,哑巴说话了。他将头套、络腮胡,眼镜去取出,成了一个十分俊俏的小伙儿。照着镜子,洗了一把脸,说:阿德,我演技咋样?!这人是常浩清,他知道,唯一能接近凌卫东的人,只有阿德。而在刚刚那头,他紧张得不行。
在打靶场内,凌卫东一直数数儿,一,二,三,四,五......二百七十一,二百七十二!终于,做到了第二百个俯卧撑后,他摸摸肚子,晒着日头,发觉那可不是肚子那是一块钢板儿。不久,一瞅天空,已经是黑夜。每天夜晚,黄贵英对他总是十分地慷慨,送来一包包好茶叶。
他在茶几上沏茶,然后抽烟,醒神,问着黄贵英,说:你又打什么主意?!咱们人好端端的,别说这儿,放在北京,我也不怕!黄贵英说:我知道你凶狠,开过轻机枪,干死了几百人。但问题是,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句话,叫守业更比创业难,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不对呢?!
五年前,你来到我们这处。然后,干了一大笔案子,直到今年才侦破。为什么,你入狱了以后,还能出来?很简单,咱里头有人,你可以当成游乐场去玩耍。但你不要忘了,他们不是傻子,咱们有多聪明,他们比不了,但问题是,他们也有几个人。我现在,其实正在耍猴。
凌卫东说:耍猴?!今天那俩只猴儿?!值得耍吗?!黄贵英说:耍,要耍,为什么不耍?!耍猴儿,可是技术活。我不耍耍这俩只猴儿,怎能知道,有多少人,有多少双眼睛,多少个脑子,多少条腿,正在对我们虎视眈眈。咱们的身份不一样,但是,总有人,会去想一事儿。
就是,之前就认识我的人,知道我逃去了美国。我现在又回来了,我凭什么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