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一众南越军将领见状皆是神色恻然,唯有巴图木讷依旧,竟似对这一幕视若无睹,诸将身后,数千南越军将士肃立如林、鸦雀无声,呼嚎的狂风中,只有战马粗重的呼息声响成一片,格外显出几分肃杀之气~~
黄信儒!
孙虎在心中默念一声,翘首望天,在三军将士视线难及处,冰冷的眸子里有一丝怆然悄然掠过~~
“噗~”
孙虎持三尺青锋单膝跪地,在黄信儒面前重重地跪了下来。
“噗噗噗~”
孙虎身后,昌黎等一众南越军将士相继跪倒在地,连绵不绝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肃立如林的三军将士顿时跪倒一片,荒凉的大漠上,除了漠然无知的战马,再无站着之人!呼嚎的狂风中,所有地将士都垂下了高昂的头颅~~
“轰~~”
黄信儒的尸身往前直挺挺地倒了下来,轰然一声砸在冰冷的荒原上,昌黎急忙抢前两步抱住黄信儒的尸身疯狂地摇晃起来,一边摇晃一边嘶吼:“黄信儒!起来,给老子起来!别他娘的装死,老子知道你小子没死,老子知道呜呜呜~~”
孙虎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霍然站起身来,暗黑的夜空下,孙虎乌黑地眸子里暴起两团骇人的寒芒,霎时间。一把冰冷的声音透空响起,其势可穿金裂石,在三军将士的耳际回荡咆哮、久久不息~~
“杀我兄弟者,必杀之~~”
“杀我将士者,必杀之~~”
“全军缟素、戴孝十日!”
“某,南越孙虎今日在此立誓,穷极三军,上天入地,生擒衮州节度使冯纪、活祭我军将士英魂!”
“生擒冯纪!不死不休!”
昌黎双眸赤红,翻身爬起: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
“吼~生擒冯纪!不死不休!”
“生擒冯纪!不死不休!”
“生擒冯纪!不死不休!”
紧接着巴图诸将,以及所有的南越军将士都疯狂地咆哮起来,犹如数千头孤狼肃立在冰冷的荒原上、翘首啸月。冰寒的杀机在夜空下无尽地漫延、翻腾、肆虐~~
……
蓟县,衮州刺史府,冯吉卧室。
冯吉激泠泠打了个冷战,从噩梦中惊醒,伸手一摸被窝竟是一片冰凉,冯吉的举动惊醒了他地小妾,起身关切地问道:“老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
冯吉舒了口气。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
可方才的梦境却历历在目,在冯吉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凄清的冷月下,一头强壮的狼王正翘首啸月,凄厉的狼嗥摄人心魂,狼王身后,冰冷地荒原上肃立着成千上万头孤狼,每一头狼的眸子里都流露出阴冷的气息。冷漠地注视着冯吉~~
一股隐隐的不安冰冷地袭来。将冯吉深深笼罩,如此诡异地梦境。难道是上天在向他昭示什么?
……
杭州一,南越节度使府衙,极目所致,一片缟素。
东效,临时搭起了一座高台,高台正中摆放着一口沉重的木棺,木棺正前方摆着一只硕大的木鼎,木鼎通体漆黑,形式古朴,顶部和底部刻有精美的祥云图案,四壁刻有一排排的人名,越是靠近顶部字体越大,越是靠近底部则字体越小。
高台下,数千将士肃立如林、鸦雀无声。
孙虎手捧黄信儒的长剑,昌黎登封等一众南越诸将尾随其后,一行人缓步登上高台,将黄信儒的的流星锤郑重其事地供于功勋鼎中,尔后由蜀黎手书,再由老黑持凿将黄信儒的名字刻在功勋鼎上第一排!
木屑翻飞,只片刻功夫,黄信儒地名字便已经刻在了鼎上,化作永远的痕迹。
孙虎肃立鼎前,手指鼎侧新刻的密密麻麻的名字,大声说道:“加上黄信儒将军的英名,这只鼎上总共刻有九百三十七个名字,上面刻的一每个名字,都跟黄信儒将军一样,曾经是一名英勇的战士~~”
数千将士的目光霎时聚焦在功勋鼎上。
“我希望大家永远记住,这九百三十七名英勇地战士是怎么死地,又是为何而死的?”孙虎指着鼎上颜色最旧地一排名字语气低沉地念了出来,“毛三、牛四、大头、土蛋……那是去年十月,为了给大队人马争取足够的时间转移,周瑜将军率领两百名弟兄与十倍于己的官军铁骑血战竟日,仅三人生还,其余~~全部战死!”
数千将士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周仓,周仓神色冷峻,眸子里不可遏止地浮起一丝清厉,那无比惨烈的一战竟历历在目~~
“铁蛋、二狗子、山鸡……那是今年二月长社一战,吴越大军天下精锐,为了击破数千重甲结成的防御阵形,昌黎将军率百余重甲铁骑倾力一击,纵然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放弃,终以百余骑兵生生砸开汉军防线,救出了被困全县m的数千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