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稍稍喘口气。兵荒马乱中,不断有小股的残兵从北方败走而来,被鲜于银逐一收拢,堪堪又聚集起了三、四千残兵~~
“唉~~”
望着身边东倒西歪的几千残兵,再想想今夜之前三万大军鼎盛的阵容,颜揉不觉悲中从来,仰天长叹一声,潸然泪下~~
张合心中黯然,劝道:“军师不必忧伤,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又何必过于挂怀?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只要咱们的大部无恙,衮州各郡仍有数万可战之兵,未必便会输与孙虎。”
“杀啊~~”
“杀啊~~”
“杀啊~~”
颜揉话音方落,黑暗中陡然杀声大起,熊熊的火光从西北方向腾地燃烧起来,通红的火光照耀下,数千骑兵正如潮水般冲杀过来,为一员大将虎背熊腰,高举的右臂上竟然套着一只狰狞的铁爪、极是恐怖!
“颜揉老匹夫休走,赵哲在此等候多时了~~”
颜揉的脸色顷刻间一片惨白,吃声道:“伏~~伏兵?”
鲜于银急翻身上马。向颜揉道:“颜揉先生撤往沮阳,这里就交给末将了。”
颜揉感激涕零道:“如此多谢鲜于将军了。本官若能安然回到沮阳,将军当记功~~”
鲜于银将手中铁枪往前一引,向肃立面前的几名小校道:“你们几个,率两千军保护大人及阎柔先生撤往沮阳,其余将士,随本将来~~”
“想走吗?”赵哲冷哼一声。厉声道,“没那么容易!”
鲜于银一催战马,率领两千残兵向赵哲地两千骑兵迎了上来,厉声大喝道:“贼寇休要猖狂,某来会你~~”
……
鲜于银率两千残兵拼死抵挡,总算缠住了赵哲的两千骑兵。
颜揉在两千余残兵地保护下径投东南方向而来,堪堪又奔走几个时辰,已经行至坝上草原的边沿,前方隐隐可见起伏的山峦了,此时天色将明。将士们也已经疲累不堪,实在不堪奔走了。
颜揉无奈。只得下令暂且竭息,又命亲兵取雪烧水,扒开雪地挖掘草根煮了充饥~~
颜揉才刚刚喝了口热水,陡听西北方向号角声起,旋即杀声震天,一支千余骑的骑兵已经排山倒海般冲杀过来。当先一员铁塔似的大将,手使一柄狰狞的狼牙棒,威风凛凛、犹如一头下山地猛虎~~
“颜揉匹夫休走,巴图在此恭候多时了~~”
“咣当~~”
颜揉手中的陶碗摔落在冰冷的雪地上,滚烫的热水四溅,烫了脚也毫无所觉,只是仰天哀叹一声道:“天亡我也~~”
张合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颜揉身边仅止两千多伤残之兵,除了自己再无一员大将,如何抵挡养精蓄锐多时的敌军?且敌军还有如此虎将领军。何人可敌?压扁肉及张合正自忖必死之时,忽有一支败军从东北角奔走而来。当先两员虎将,赫然正是衮州军中的大将牵招。
颜揉顿时大喜过望,急声道:“千将军救我~~”
牵招率残军迎上前来,厉声道:“军师休要惊慌,牵招来也~~”
……
沮阳城,上谷郡郡治。
天色微明,沮阳城头一片宁静,斜插城楼上的两枝羊脂火把已经熄灭,只有袅袅黑烟依旧缭绕不散,两名士兵身上披着厚实的羊皮祅,双手拢于袖中,腋下挟着一支红樱枪,正靠在门楼上沉睡。
越过低矮的城廓,依稀可见城内鳞次栉比的屋舍飞檐,衮州i虽是蛮荒之地,却也不乏大户人家,尤其是冯吉出任幽州刺史之后,大力推行怀柔政策,各族相处融洽、边境贸易兴盛,许多边民依靠贩卖马匹、茶叶和丝绸成了巨富。
萧朔的北风中,一支千余人地残兵缓缓开到北城门下,不及叫门便沿着护城壕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旗帜和兵器也遗弃了一地,城楼上,两名守夜士兵却依然无所察觉、沉睡不醒,整个城楼内外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呼呼~~”颜揉使劲地喘了口气,向身边地张合道,“子和,终于~~到~到沮阳了~~”
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可颜揉偶心中还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这次能够从清风峡谷的坝上草原活着回到沮阳,可真是不易呀,如果不是鲜于银,牵招以及将士们的拼死抵挡,这条老命只怕真要摞在草原上了。
现在回想起来,颜揉心中仍是后怕不已,那简直就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阎柔亦拭了拭额头的汗水,心中不无侥幸,朗声说道:“幸好那孙虎考虑不周只埋设了两路伏兵,要是再多一路伏兵,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还好眼下回到了自家的地盘,应该是无忧了~~”
“哈哈哈~~颜揉先生怕是高兴得太早了吧!”
阎柔话音方落,沮阳城楼上忽然响起一把爽朗的大笑,原本空荡荡地城楼上顷刻间冒出了黑压压的士兵,一杆大旗从门楼前猛地竖了起来,血色的旗面迎风猛地展开,上面绣着的南唐虎贲四个小字以及斗大一个“杨”字。
猎猎飘荡的血色大旗下,傲然峙立一员年轻的武将,清冷的晨曦照在武将黝黑的铁甲上,越衬出他嘴角那丝冰冷而又狰狞的笑容:“颜揉先生,张合将军,某,征南大将军杨永~~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咚咚咚~~”
“呜呜呜~~”
杨延定的话音方落,激烈的战鼓声以及嘹亮的号角声冲霄而起,高悬地吊桥顷刻降下,紧闭的城门轰然洞开,两万铁骑如风卷残云从城里奔涌而出,将颜揉和张合以及千余残兵败卒团团围了起来。
“降~”
“降~”
“降~”
亮至令人窒息地大吼声中,两万柄锋利的马刀高举半空,映着冰冷的雪原反射起一片冰冷的寒芒,霎时迷乱了千余残兵的眸子,也映寒了他们的心胆,倏忽之间,除了张合及颜揉,再无一名士兵还敢站着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