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城头。
严丑向何旭道:“常州州军白天攻城失利,明日势必会改变进攻方式,如此一来,城墙东南角的薄弱处恐难以逃脱常州州军投石机的密集轰击,一旦城墙垮塌,常州步兵就会从缺口蜂拥而入,我军势必难以抵挡。”
何旭伸手一指城外连成一片的火光,淡然道:“将军所虑极是,只怕常州州军已经在往东南角集中投石机了。”
“是吗?”严丑顺着何旭手指的方向望去,眸子霎时缩紧,凝声道,“看来~~明日一战便是最后的决战了,何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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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必说了。”严丑打断何旭1,淡淡地说道,“人在城在、人亡城陷,仅此而已。”
“也罢。”严丑深深地凝视了何旭一眼,手一招朗声道,“拿酒来。本将军要与何将军痛饮。”
早有亲兵抱着一大坛酒登上城楼,严丑单手接过酒坛,拍开泥封,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先灌下了三大口,这才惬意地拭了拭嘴边的酒渍,以手执住坛口将酒坛递到何旭面前,朗声道:“何将军,请!”
趁着天色黑暗,何旭没注意,严丑在递过酒坛的时候早已经将一包粉末融入了酒中。严丑一介流民出身,平素干地无本买卖。身边常备,不想此时竟派上了用场。何旭不疑有他。接过酒坛痛饮了几大口,又将酒坛递还给廖严丑,朗声道:“痛快,哈哈。”
幽暗的夜色下,有狂风吹过,荡起严丑脑后披洒下来的乱、凌空飘洒,这一刻。严丑脸上的的神情看上去竟是格外的冷肃,眉宇间更是流露出淡凉的沧然来,有一丝凄凉的微笑在严丑的嘴角凝结。
“何旭将军,请带句话给皇上。”
“嗯?”
“严丑不擅带兵也没有万夫不当之勇,更不能像常大人,杨将军那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谋略,自投我大唐帐下。寸功未立却身居高位,心实不安!如今~~我大唐征伐天下,丑愿身先士卒,为圣上当马前卒,唯有杀身以报huang皇恩。仅此而已。”
“将军何出此言?”额或许何旭愕然,忽然间雄壮的身躯晃了一晃,遂惊道,“咦,头好晕,这酒~~这酒~~”
“噗!”
严丑对的话音方落,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锵锵锵~~”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何旭的十数名亲兵纷纷抽刀在手,将严丑团团围了起来,厉声大喝道:“严将军,你想造反吗?”
“放肆!”严丑两眼一瞪,大喝道,“何将军只是中了,昏睡数个时辰便会自动醒转!趁着敌军尚未对南门形成合围,尔等可火护送何旭将军连夜撤离!陷阵营地五百老兵(三百已经阵亡),也一并撤离。”
十几名亲兵愕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严丑厉声道:“常大人临出征之前,任命本将军为前锋营地的守军主将,尔等难道还敢违抗军令不成?”
何旭亲兵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金沙城西,韩举大营。
梁兴疾步入帐,大声道:“主公,有四、五百骑守军趁夜出了南门,是否派兵追击?”
“哦?”韩举神色一动,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算了,不过区区几百骑而已,坏不了什么大事的,这四、五百骑就由他去吧,反正这帐他会记到常州军州兵的头上。”
“嘿嘿~~”两需哦个低笑道,“将军,末将听说金沙城里可是有整整十几万女人哪,而且大多是年轻女人,有鲜卑女人,乌桓女人,匈奴女人,还有高句骊女人,都是山越王征服各个部落时抢来地,想来其中美女也不会少,嘿嘿”
“哦,是吗?”韩举这厮也是色中饿鬼,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此话当真?”
梁兴道:“千真万确,到时候主公可别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也赏几个美女给末将快活快活,嘿嘿~~”
韩举道:“放心,只要有本将军快活的,就少不了你梁兴的。”
梁兴喜道:“多谢主公。”
韩举道:“这么说城破之后,还得抢先进城了,进城晚了只怕就要让潘凤那厮抢先了!嗯,告诉弟兄们,进城之后,南唐军的粮草辎重先别急着抢,先把城里的女人给抢光再说,最好一个也别留给常州兵。”
梁兴道:“主公英明。”
……
次日黎明。
“轰轰轰~~”
磨盘大小的巨石接踵而至,狂暴地砸击在美稷城墙的东南角,本就薄弱地东南角在冀州军投石机的疯狂蹂躏下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垮塌的可能。
数千名最为精锐的常州精兵已经拥挤在东南角外,借着盾牌的保护向城墙的薄弱地段缓缓逼近。有了昨天地经验,守军的弓箭手很难再对常州州步兵造成太大地伤害!只有零星地箭矢透过盾牌和铁甲的防护,造成有限的杀伤。
金沙城城内。严丑将所有可以集中的守军都集中了起来,整整两千名士兵环绕着行将崩塌的薄弱处环成一个半圆,冷森森的钢刀已经出鞘,锋利的长枪往前举起、耸立如林,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伴随着连绵不绝的撞击声,前方地城墙正在微微颤抖,无数细小的裂缝已经布满了墙体,并且正如蛛丝般向着四面八方漫延,不时有大块大块碎裂地泥土从城墙上脱落下来,哗啦啦掉落一地。
城墙垮塌在即。守军将士的眸子里却反而流露出神经质地兴奋。
常州州军后阵,三十余名士兵奋力拉动手中的绳索。将投石机的甩臂近端狠狠地拉了下来,借着转轴的支撑。足有数丈长的甩臂猛地反弹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圆的弧线,上升到最顶点之后才被卡桩卡住,撞出一声巨响。
置于甩臂远端的巨石在巨大惯性地作用下呼啸而起,翻翻滚滚地掠过战场上空,向着金沙城城东南角的薄弱段恶狠狠地砸落下来。
“轰!”
一声巨响,巨石终于撞穿了薄弱的城墙。
“哗啦啦~~”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东南角的一段城墙轰然垮塌,形成了足有数十步宽的大缺口,守在城楼上地几十名守军甚至还没来得及出一声惨叫,便顺着四溅的碎石乱泥翻滚而下,旋即被活埋在漫天飞扬的烟尘之中。
“杀!”
高览、耿武同时将手中地长刀往前奋力一引,数千常州精兵狂暴地呐喊起来。就像一群了狂的野狼,咆哮着扑向那道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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