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种本是楚国贵族,在郢都朝中做过大夫,当年楚国争霸期间,曾经代表楚国出使东南小国越国。此人聪慧异常,品行高洁,学富五车,胸怀治国韬略大计,一心想为楚国尽心效力,建功立业。无奈楚平王后期,宠信奸佞小人费无忌,猜忌忠良,陷害能臣,荒淫无道,放纵贪腐,朝中大夫各怀鬼胎,互相倾轧,导致朝纲不振。文种曾经忧愤时事,向楚平王上书言政,忠心进谏,却因言辞稍有激烈,惹怒了平王和费无忌,便以出使越国不利等欲加之罪,贬黜文种到宛城,做了个小小县令。
文种眼看着楚国政局一天天黑暗,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然而心有不甘,只好一边做着这个县令,尽心治理地方,一边谋划着如何做出一番事业来。可是,在这没有尽头的期盼和等待中,文种常常感到孤独和无助,内心渴望着志同道合的朋友,能够和他并肩携手,一同冲破这黑暗,寻找光明的出路,哪怕就是有人能倾听他的倾诉,能够和他开心畅谈,那也是一份力量啊!
处理政务的闲暇,文种常常带上一两个随从,微服出访,深入民间,探寻年份收成,拜访贤士老人,慰问鳏寡孤独,安抚流离百姓。话说这一日,出访到三户邑集市,向一位沿街卖酒的老翁询问起当地社会治安之事。
老翁思虑片刻:“要说这治安之事,平日里乡民百姓之间偶有斗殴纠闹,大多是为争夺田地女人、渔猎之物,倒也是些常事,无啥大碍。只是听说就在前年,北山脚下发生过流寇偷盗牛羊粮食之事,闹得人心惶惶,后来被当地乡勇抓获,惩罚后将那流寇逐散,此后便安静了。”
文种:“竟有如此之事,当时可曾报官?”
老翁:“没有报官,据说当时用了一个姓范的疯子出的计策才抓住贼人。那疯子同情贼人家有妻儿老少,便主张鞭打贼人一顿,命其起了毒誓,放他们去了。”
文种道:“看来这姓范的疯子倒是有些能耐,你可知此人的底细?”
老翁:“能耐倒是有一些,听说他懂些阴阳卜算,会些拳脚功夫,只可惜此人是个疯子,行为怪诞,疯疯癫癫,不成体统”,文种听罢,思虑片刻,告辞而去。
次日上午,文种打发两个差役,去北山脚下探寻范疯子此人。差役此去,并没有找到范蠡,只听家人邻里说,范蠡一早出门,不知去了何方。差役又向几个村人打听范蠡底细,几个人都是摇头摆手,说了范蠡许多的荒诞之举,只说就是个疯子而已,与卖酒老翁说的并无差异。回去向文种禀告说:“范蠡就是三户这地方一个痴狂疯癫的人,并没有多大德行和才能,大人不必在意他了。”
文种笑笑:“大凡那些有才能的人常常被人讥讽嘲笑,大凡那些貌似不清醒的人常常被人不理解,这不是你们平常人所能理解的啊!”
次日,文种带了两个手下,骑了马去了北山脚下。进了村庄,快到范蠡家门口时,忽然从墙角冲出一只大黄狗,冲着文种“汪汪汪”直叫,吓得文种的马匹忽腾扭头嘶叫。文种勒马定睛一看,哪有什么狗,原来是一个披着狗皮的人,怪模怪样地看着他,引得围观的人群一阵哄笑。
文种问身边人道:“此人是谁,为何这样?”
手下人苦笑道:“此人正是那疯子范蠡,如此模样,找他做什么,大人还是走吧!”
文种不语,跳下马来作揖道:“请问你可是范蠡先生?”
范蠡呆看一会,又是“汪汪汪”几声狗叫。文种正欲上前,但见范蠡扔下狗皮,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文种无奈苦笑,只好上马打道回府。村上围观者见此情景,纷纷议论道:“这个县令怎么了,亲自来找这个范疯子,还要对他打躬作揖,莫非这县令也是个疯子?”。
文种的手下更是不解,在回去的路上愤愤不平道:“大人不信我等的话,今日你可看到了,就这么个高低不识的疯子,大人你何苦要对他如此客气,惹得让老百姓耻笑。”
文种笑道:“你等有所不知啊,我听说好狗只有见了人才会叫,他冲着我文种叫,说明他把我看做是人啊!”,手下人面面相觑,似懂非懂。
当晚,范蠡对哥哥嫂嫂说:“哥哥,明日家里要来贵客,烦请哥哥晨起洒扫庭院,并上集市买些酒肉茶饭来。烦请嫂嫂给我备一件哥哥穿用的整洁衣服,我好会见客人”。哥哥嫂嫂纳闷,但知道这个活宝说的话不得不信,所以照办了。
***
次日,范蠡早起,洗漱干净,穿戴整齐,来到院中翩翩舞剑。不多久,果然听的门外有人叩门,范蠡收好剑出来,却见正是文种与随从一行,早已下马立在门外。
却说文种正在心中忐忑,忽见柴门打开,出来一位翩翩少年,但见他眉宇间英姿勃发,举止间端庄倜傥,向文种拱手作揖道:“请问来者可是文种大人?”
文种作揖回礼道:“本人正是宛城令文种,特来拜访范先生,冒昧打扰,还望谅解。”
范蠡侧身道:“大人请勿客气,请进寒舍一叙”。
进的屋里,范蠡揖让有度,礼仪周全,言语从容,形态端庄,与昨日表现天壤之别,不敢相信原是同一个人。
范蠡:“大人百忙之中屈尊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文种:“文种来宛城时日不久,听说了范先生大名与若干趣事,深觉与先生有缘,特来结交,望先生勿拂文种薄面。”
范蠡:“大人见笑了,范蠡一介平民,又是个癫狂无知之人,怎敢劳大人记挂”。
文种:“文种慕名来访,今日得见先生,果然气度不凡,绝非他人所见所言。范先生貌似癫狂无知之徒,实为高洁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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