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打了个响鼻,不知道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黑豹占了上风,蹦跳的更欢实了。可是跑了二三十里之后,黑豹在耐力上的不足就渐渐的体现出来。一开始齐头并进,到后来红狮子已经稳稳领先。这下,轮到聂摄嘴里的黑毛大畜生郁闷了。
进沧州也不急于一时,刘凌下令人马休息。监察院的人驾轻就熟的布置防御,暗哨,巡逻哨。刘凌和聂摄徐胜三个人在一棵大树下找地方坐了下来,不远处有条小溪,黑豹和红狮子都去溪边引水。其他的战马都远远的在别的地方喝水,似乎很不愿意靠近黑豹。
聂摄对于刘凌这样轻率的举动很有些诧异,他对刘凌,似乎特别感兴趣。或许,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刘凌真实身份的人,所以总是对刘凌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好奇。他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想了解,一个来自未来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他只是为了了解,并不会干涉刘凌的任何决定。正如在船上,刘凌下令屠杀那些水贼的时候,他明明对杀人的事很反感,却并没有阻止。
他看到过那个幻觉,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所有幻觉都是真实的。所以他坚信,刘凌,能创造出那个世界。
在他的幻觉中,天下是太平的,是安乐的,是富足的。
他只是想,亲眼看着,刘凌是如何做到的。
亲眼目睹一个人创造奇迹,这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不是吗?
“你就不怕死?”
聂摄问刘凌。
刘凌示意徐胜将水壶取过来,等徐胜走后,他问聂摄:“在你看到的未来,我死了没有?”
聂摄道:“最起码在乱世结束前,你没死。”
刘凌笑了笑道:“那不就得了,我还害怕什么呢?有一个大预言师在身边,百无禁忌。”
聂摄忽然很生气,很生气。
“就因为这个?你就敢带着五十个人轻率的出来?就敢跑去沧州面对契丹人的三十万大军?就敢认定自己不会死?你怎么能这么草率!你若是死了,这天下谁来救!”
刘凌淡然的笑了笑道:“如果我死了,说明你所看到的幻想是不真实的。那么……你也就不必苦恼了,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聂摄狠狠的瞪了刘凌一眼道:“你是个白痴!”
刘凌点头:“没错,一直很白痴,从未被超越。”
“你去沧州,有破敌的良策?”
“没有”
“那你去干吗!”
“去看看,不看看,怎么能想出办法?”
“白痴!”
“谢谢!”
“无耻!”
“谢谢。”
刘凌结果徐胜递过来的水壶,递给聂摄,聂摄索性不理他。刘凌轻笑,饱饱的喝了半水壶的水,抹了抹嘴角说道:“有些事,明知道很危险却还是要去做,如果这就是白痴的定义,那么我承认,我一直很白痴。”
他靠在大树上,看着葱葱郁郁的枝桠说道:“从十二年前,我第一次领兵出征的时候,我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明知道很危险却依然做了。比如……在那个中秋夜,我给了太子刘铮一个耳光。比如……我帮助先帝登基。”
他笑了笑,有些苦。
“自古以来,权臣和皇帝之间,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要么,是臣子功高震主谋逆而杀主上,要么,是主上怀疑臣子最终将臣子处死。我本就知道,二哥他做了皇帝是会变的,但还是那么做了。”
说这话,刘凌没有避讳徐胜,也是他第一次对嘉丰帝刘卓有所评价。
徐胜若是一个聪明人,他会选择闭嘴,离开,不闻不问,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很显然,在他眼里,那个已经死了的孝帝陛下,并不怎么值得他尊重。
“王爷当年……应该登基的。”
他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刘凌没责备徐胜,而是微笑着解释道:“其实,做皇帝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指了指远处的红狮子说道:“做了皇帝,就会有很多制肘。比如,当初我带着修罗营去西面草原上杀党项人,如果做了皇帝是绝对不能成行的。上阵杀敌,我擅长。做皇帝,我不行。当初帮助二哥坐上那个位子,是最合适的选择。一来,他的性子沉稳,谨慎,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二哥算得上有史以来最勤奋的帝王。若是换了我,每日对着数以万千的奏折,或许会头疼死吧?”
聂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一个白痴,一个很懒的白痴。”
好吧,聂公子用五个字总结了刘凌这个人,过往,还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