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力道,阮烟罗一下子就挣脱了那些细小枝条的缠绕,直接往后方飘过去,南宫瑕和颜风许朗看到这样的情景,眼睛里全都充了血,疯了一样地撕扯着自己上缠着的那些花,甚至都没有撕完,就死命地往卫流和阮烟罗的方向游过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片刻之前,不是一切都还好好的吗?他们炸掉了那朵花,他们应该安全了才对,可是为什么,竟然会是这样?
所有的一切都很慢,好像慢动作一样,思维像是停摆了,阮烟罗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清晰过,水的流动,枝条漫过衣服时的触觉,卫流笑时唇角弯起来的弧度,然后他温润的,轻轻眨动的眼睛。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她的阿流,总是温文地笑着,有如谪仙一样的阿流。
她的阿流,一次一次与她相汇,又最终交错而过的阿流。
她的阿流,服下黄泉丹,却依然在生死关头,宁可自己死了,也要护着她的阿流。
阮烟罗的身体被卫流推地向后飘去,触到一根枝条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死死地抓住了那根枝条,用以稳定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以这样?她是阮烟罗,是从来不会丢弃同伴的阮烟罗,更何况,那个人,是阿流。
那只蠕虫固然可怕,但也不过是只大虫子罢了,她就不信,真的拿它没有办法。
来,是一起来的;走,也一定要一起走。
在阮烟罗借力想重新游回去的时候,卫流的面色忽然变了,他伸出手,似乎极力地想要阻止什么,然而根本来不及,在他的身后,那只蠕虫忽然放开了咬着他的嘴,胖大的身体几乎用上了它全部的敏捷度,嗖地一声往阮烟罗扑过来。
阮烟罗忘了,这东西是有灵智的,它要的不是杀了某个人或者这湖里的所有人,而是要报仇,而它的仇人,除了卫流,还有她。
阮烟罗正在试图往前,正好和迎面而来的蠕虫撞了个正首,隔着这么冰冷的水,她都几乎可以闻到那只蠕虫口中腐烂的味道。
太突然了。
阮烟罗根本没有时间反应,逃,或者战,都根本来不及。
最后关头,阮烟罗终于凭着本能做出了一个动作,她把身体弯成一个球,用脊背迎上了那只蠕虫。
背上瞬间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几百根小钉子一瞬间砸入肌肉,疼的锥心透骨,纵然有铁线蚕丝的背甲护着,那巨大的咬合力,还是让阮烟罗的呼吸一乱,情不自禁就张开了口。
一口冰冷的水瞬间呛入喉中,阮烟罗喉咙巨痛,头晕眼花,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眼间一片黑暗,手脚上一片冰冷,意识也离自己渐渐远去。
看来,她和水果然是犯冲啊。
最后的最后,阮烟罗有些无奈地想着,如果还能回去,一定要跟阿凌说,我们离水远一点,干脆连澡也不要洗了,一辈子做个野蛮人。就是不知道,阿凌会不会嫌弃那样的自己。说不定会的吧,那个男人那么爱干净。
都说越是人生命的最后关头,会想起来的越是些小事,上一次死的时候太匆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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