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刚夹在指尖的棋子顿时滑落,战倾城抬头看着他,淡漠的脸上浮现一丝动容。
风辰夜的大掌搭上他的肩头,他笑得邪魅:“你说本王要不要考虑接受他的建议,卖他一个人情?”
战倾城垂眸,目光落在肩头那只大掌上,唇边,一缕猩红落下。
他执起衣袖把唇角血迹拭去,才平静道:“那也是你的事,轮不到我多言。”
风辰夜收回大掌,在他对面坐下,执起一枚棋子,认真思考了半晌,再落下。
看着棋子落下的地方,战倾城研究了一会,便也取出一子落在棋盘上。
“原来你还知道她的事轮不到你多言。”风辰夜的声音夹着一丝不屑,以及无人能察觉的苍白。
风,无声吹过,凉亭下,除了风声,便只剩下玉棋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一局,很快便走完。
风辰夜站了起来,往亭外走去。
战倾城迟疑了片刻之后,也起身向他追了过去:“告诉我她的墓在哪里。”
走在前头的风辰夜大掌一紧,看着前方景色,呼吸,渐渐变得有几分困难。
“你没资格知道。”丢下这话,他大步离开。
直到视线里没了那道玄色身影,战倾城才轻咳了两下,一不小心咳出了两口鲜血。
他扶着身旁的石柱慢慢坐下,尔后,闭眼调息。
离开望月阁的时候,风辰夜的脸色并不好,在他经过自己跟前是,青衣甚至能感觉到他一身深藏的怒意。
他举步追了上去,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将军他……”
“大穴未解,内力尚未恢复。”
青衣松了一口气,见他头也不回大步走远,他忙又追了上去。
直到得到王爷的答案之前,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的,怕昨夜潜入晨风阁的是战倾城。
明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他自然不希望他们继续针锋相对下去,只是,王爷心里这个结始终无法打开,这一生,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可以打开的一天。
风辰夜回到晨风阁之后,直接回了他的寝房。
锦榻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就连被他扔到一边的衣裳也没了。
侍卫回报说九音姑娘已经回了听雨阁,走的时候看起来有点虚弱,还捧了杯茶水离开。
之所以会着重指出这一点,也不过是侍卫这么多年来从未见人出门还要带一杯茶水罢了。
而他的寝房里,除了九音姑娘一个人离开,再不见任何人出来。
风辰夜听完侍卫的回报,只是浅浅思索了片刻,便也不再理会。
他在房内又细细观察了一遍,就连青衣和侍卫也与他一道在每个角落里翻了一通,但,始终不见有任何异常。
刺客不是战倾城,也不是潜伏在他们的房内,难道,昨夜里他真的误会九音了?
他以为九音把战倾城窝藏在房里,所以昨夜里他甚至故意把她折腾得几度要昏阙过去,如今想来,想起她总是纠结在一起的眉心,以及被自己禁锢之下承受时眼底的痛色,一想,心里竟起了一丝莫名的怜惜。
不想怀疑她,但,始终无法相信刺客能在自己的眼下大刺刺离开,除非他会隐身!
翻了好一会,不见又任何刺客留下的痕迹,风辰夜才一拂衣袖,出了房门方书房的方向走去。
在他的逸王府,他的晨风阁,居然会出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青衣命人把寝房收拾干净之后,便也跟随出了门,受气去了。
王爷心里窝火,总是要有人别他撒气的……
……
听雨阁西厢寝房里,当小桃陪这青瞳返回后院的密室之后,九音才把手中的被子往矮几上一搁,盯着椅子上渐渐显出身形的男子,直恨不得一脚踩死他。
不过,她现在真的连提脚这种事坐起来都嫌费力。
好累。
被折腾了那么久,心里又是因为知道房内有旁人,所以一直紧张着,到了这一刻,已经是身心疲惫了。
她为什么会认识上这个害人精?
昨夜风辰夜来回来之后便一直在怀疑她,只是感觉不到,但也只能装着不知。
沧海喘了几口气,紊乱的气息才慢慢恢复过来。
他抓起一旁的茶壶,连杯子都省了,直接揭开茶壶的盖子把满满一壶茶水往自己肚子里灌去。
一口气喝完整整一壶茶水,他才搁下茶壶,斜斜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气,看得出人十分虚弱,一张好看的俊脸上连半点血色都没有。
九音在锦榻上坐下,靠在一旁,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便调到别的地方,不想与他对视。
沧海也不敢看她,视线到处乱放,一直有点闪烁,但就是不敢落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