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离开的时候,战倾城依然在前院的树梢上吹着晚风,见此,九音看着与她一道出门的沧海,无奈道:
“能不能想办法让他回来?他受了伤还没完全好,若是在外头呆一晚上,对他身子会不好。
沧海举目朝前院树上那抹素白的身影望去,笑道:“无妨,你安心回去便是。”
九音还想说什么,沧海又道:“你来找我定是要找人帮忙,你前脚走了,他后脚就会回来看你需要些什么。”
九音轻抿薄唇,一丝苦涩:“我把他伤成这样了,他怎么可能还想知道我需要些什么?”
“你太不了解他了。”沧海催促着与她一道往她的寝房而去:“不管你对他做了什么,这辈子他绝不会负你。”
这句话,让九音又是一夜在软榻上辗转难眠。
惹他这么伤心,沧海却说他绝不会负自己,是沧海把倾城对她的感情看得太重,太高估了她在倾城心中的地位,还是倾城真的有这么在意她?
心绪万千,却无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果然在九音离开没多久之后,战倾城便回到寝房,回来见到沧海,第一句话便是问道:“她找你做什么?是不是需要帮忙?”
沧海笑得无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没那么难过了,至少,还有人陪着他在受煎熬。
不知道这么想会不会太无良了些,只是对战倾城忽然便有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她希望我可以救风慕瑾。”他道。
“那你……”
“你知道我现在救不了他。”
战倾城没有说话,本想转身出门,可才走了两步又回眸看着他,这次,话语极度认真:“为我解开琵琶穴。”
沧海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之前他曾提过为他解穴,可他却三番四次拒绝了,这回为何会主动提起?
迎着他讶异的目光,战倾城轻声道:“她怀了身孕,这时候最需要人守护。”
沧海只是看着他,看了好一会才道:“我现在帮不了你。”
他的一双大掌落在自己衣襟上,忽然用力一扯,饱满结实的胸膛顿时敞露在战倾城视线里。
那具厚实的胸膛上,乌黑的血脉以肉眼能见的速度隐隐跳动,每一条都如黑蛇一般恐怖,看在旁人眼底是如此触目惊心的画面。
战倾城指尖微凉,随手把房门关上,回到桌旁为自己和他倒上两杯清茶。
沧海把自己的衣襟拉好,在他对面坐下,端起桌上的杯子浅尝了一口才淡言道:“这批血奴比沧都的血奴还要厉害,他们身上带着一股邪气,和魔教的人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战倾城没有说话,这是他们沧国的事情,他身为一个外人本就不该多说什么。
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沧海笑道:“你本该是沧族的人,这事并非与你完全没有关系。”
听到他说自己是沧族的人,战倾城脸色一沉,握着杯子的大掌不由得微微收紧。
他别过脸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冷声道:“我与沧族没有任何关系。”
沧海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想着九音的事情,眸光也不自觉黯淡了几分,良久他才道:“在这里还有人可以为你解开琵琶穴。”
“我不需要。”战倾城断然拒绝。
他不是在赌气,只是很清楚要为他解开琵琶穴,那人得要耗费太多真气与功力。
以风慕瑾现在的身体状况,哪怕可以做到,完成之后身体也一定会受损。
既然九音选择了他,他便不能让那男人出任何事,若他出了事,九音和她腹中的孩儿以后要如何活下去?
“看来你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沧海瞟了他一眼。
他一张脸孔静若如常,虽然轻易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悲凉的气息,可他还像从前那样安静,安静中透着几许对人生的淡漠和随意。
战倾城从来都是这般冷漠,除了他娘的事之外,他活了二十多年对人对事都是一样,可如今,能让他心情大起大落的又多了一个人,九音,一个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藏在心里的女子。
“不管你心里有多在意她,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看出来,否则,你会害了她。”他又把杯子端了起来,才发现杯中的茶水已经被自己喝尽。
今夜似乎特别喜欢喝茶,又或者说他不是喜欢喝茶,只是想找点事情来做做。
若是什么都不做,便会轻易想起九音恳求他救风慕瑾时的模样,以及他答应的时候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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