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脸色绯红,眼底闪过一丝羞赧。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没怀疑过什么。”在他说话之前她忙道,把他的外衣和里衣放到屏风后,她抬头看着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平静些:“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好。”
两个人都不多说,自顾回到软榻上躺下。
烛光被沧海随意拍出的一掌给灭去,整个石室又陷入黑暗中,只在那扇小小的窗户偶尔会渗入星星点点的月光。
室内很安静,安静到连彼此心跳的声音也几乎能听得清清楚楚,两颗心跳动得这么快,不是不知道对方如自己一般都在紧张,可却没办法有任何的举动。
九音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只觉得这被子里头的温度越来越高涨,整个人也越来越热,不知道为什么,上了软榻之后便一直想着沧海为了自己任由流云给他中上蛊毒,又任他把自己的血给吸去的事。
想着这些事情,心都几乎要碎了。
她的命真的太好,为何总有那么多男人愿意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如果她不是她,就连她都要忍不住去妒忌起自己了。
这个沧海是她曾经的夫君,倾城曾说过她在水晶棺里睡了三年,三年都是由沧海守着吗?
幻境里头那些画面一一在脑海里飘过,她曾经那么那么喜欢他,总是抱着他叫他海哥哥,总是说着长大之后要嫁给他,甚至在母皇跟她说以后不能只要沧海一人时,她痛苦得几乎活不下去。
那时候沧海对她或许没有男女之情,可却疼她疼得入心入肺,而如今,他守护了她三年,她醒来了却忘了他也忘了他们之间的所有。
若这一刻沧海不喜欢她,他们或许可以做很好很好的朋友,一路和平地走下去。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沧海如今看她的眼神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不再是一个大哥哥看着小妹妹那般清透?
或许是她想得太多,可她已经不是一个无知的小女孩,有些情感她还是懂得去分辨。
在软榻上滚了好一会始终睡不着,也深知身后的男人同样清醒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细声道:
“我和你不会有可能的,我也不想回沧都,沧海,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以后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了。”
“你总是要回沧都的。”身后传来沧海低沉磁性的声音:“九音,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在外头闯荡,可总有一天你要回去。”
“我不回去。”她霍地转身看着他,昏暗中那双眼眸黝`黑湛亮的,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看清他的眸子,她咬了咬唇,坚定道:“我不回去,沧海,我现在过得很好,我……”
“风慕瑾活不过两年了,你觉得你和他的生活还可以活得很好吗?”
九音一怔,忽然说起慕瑾身上的毒,心顿时又被揪紧了起来。
她闷声道:“总会想到办法的……”
“那个传说中的鬼医能彻底治愈他的病吗?”盯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眸,他浅笑道:“九音,不要再自欺欺人。”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垂眸看着他,小手紧握不悦道:“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回沧都?你既然知道慕瑾活不了几年,那就不要再逼我,让我好好陪着他过完剩下的日子不可以吗?”
“你是沧族女皇唯一的后人,整个沧族都是你的,你真的忍心把沧族的百姓丢下来,让他们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再也不理会吗?”沧海也坐了起来,垂眸看着她。
两个人的对话还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严肃过,沧海的声音虽然轻柔,但语气却是坚定的:
“更何况只要去了沧都,风慕瑾就有机会活下去,你是不是不愿意尝试?”
“你凭什么说慕瑾去了沧都就可以活下去?”如果只是为了骗她回沧都,那大可不必,他这样,她将来一定会恨死他的。
“容贵妃当初是风系长老,与我娘的地位一样。”在她震撼的目光下,沧海平静道:“风慕瑾是沧都长老的后人,带他回沧都对他所中的毒是百利而无一害。”
“若容贵妃真的是沧族长老,那她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异能来救自己的儿子?”
不管容贵妃对别人的心是恨的还是软的,可她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儿子是绝对的真心,是全心全意想要为他的,她若有那么好的异能,早该为他除去身上的毒素了。
沧海看着她固执的小`脸,温言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沧族的人只要离开沧都,时日一久异能就会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