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的施行。
一切便也顺理成章地发生着。
若非杀手夜枭这个变数的出现,一切定会依着他们的筹谋稳步推进。
后果,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更不愿面对。
汐微语实在不敢想象,她所认识的这些师兄弟竟会如此执迷不悟,背叛师门。
因而,她不敢面对,她不敢走出屋门,她选择将琴曲弹完。
她奢望着在一曲终了时,情况会出现转机,可奇迹终究没有出现。
于是,她别无选择,只有面对。
眼中,泪水已尽。
心中,千言万语。
可当她走到云柳面前时,她却不知该如何去埋怨,去质问,去责难他。
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在这之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那个冷落身边之人情感的角色。
倘若她对身边之人,多花点心思,这一切,显然不会发生。
她不由自责起来。
云柳本已做好准备,在魂归地府之前,多听听他心爱之人的声音。
不管是埋怨也好,质问也罢,只要她将心思花在自己身上,哪怕只有这么一刻的时间,他也能满足地离开。
他看穿了汐微语的心思,他感受到了一阵哀痛,比剑穿心而过的痛楚更痛。
云柳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失败了,只能挣扎道:“我不是云柳。”
汐微语闻言,默然半晌,才沉重地点了点头,道:“你不是。”
云柳道:“云柳早已死了。”
汐微语黯然道:“我明白。”
云柳道:“你今天根本没见到云柳。”
汐微语道:“我只知道,云柳是我亲爱的大师兄,别的我都不知道。”
汐微语的眼泪虽尽,可声音却带着哭腔。
云柳嘴角总算露出了一丝凄凉的微笑,说道:“能当你的大师兄,我本该知足,我本可以一直做你的大师兄……”
汐微语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余下之话,她已说不出来。
她也不需说,因为云柳能懂。
云柳道:“没有一成不变的人心,除非他能处在永不变化的环境中。”
汐微语不解道:“可是云天观十几年如一日,又有何变化?”
不知是伤口上的疼痛,或是心中的苦痛,云柳面露苦涩,片刻后,方才说道:“有些变化是潜移默化的,再死寂的古墓,也有因天灾人祸重见天日之时,所谓的世外桃源,一旦有人涉足,便只能称尘世。而那些能坚守本心的人,只不过是在徘徊之后,走回了原点。”
汐微语道:“那你呢?”
云柳道:“大部分人的心,只会在不断变化的幻境中,渐行渐远。很不幸,我便是那芸芸众生中的大部分人之一。”
云柳正不住战栗,血将尽,他的身子更已凉透了。
他还有话没说完,他想说,却觉着一口气似已提不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只是说了声他未向云山云乱道出的“小心”二字后,便已垂倒在汐微语身前。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