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长子昨日突然暴毙,林鼎寒递了帖子来,说两日后欲为他的儿子举办丧礼,邀你我父女同去。
几声幽若不可闻的叹息过后,上官文邕终于拉开了正题。
“林家长公子暴毙?父亲可知他的死因?”
上官蕙佯作诧异地询问,微微眯起美眸,巧妙遮掩住眸底一闪而逝的阴沉。林鼎寒竟然邀请她与父亲同去林钰的葬礼,说明那老家伙已经知晓了他儿子是因她而死。
“听说是患了急病,不治而亡。”
上官文邕将自己所得的消息说给她听,却在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着她的表情,甚至连一丝细微的变化都不放过。只可惜,仍是未能从上官蕙的表情神色中端详出任何的异样。在他众多的孩子中,倒是这丫头与自己最像,喜怒不形于色又擅于伪装。
“是吗?倒是可惜了林家公子年纪轻轻,天纵英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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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上官蕙一身雪白素衣,与上官文邕一同出席林家长公子的丧礼。
父女俩最先找到了在宾客之间走动周旋的林鼎寒,上官文邕佯装成一副沉痛的神色,颇为惋惜道,“可惜了,长公子这么‘才华横溢’却是年纪轻轻就驾鹤西去……唉,鼎寒兄,节哀顺变啊!”
这声‘鼎寒兄’叫得挺顺口,可在场的众多宾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上官大人素来与林相不和。偏偏选在这时候与他‘称兄道弟’,莫不是故意给林鼎寒添堵?
林鼎寒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却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得不对上官文邕的吊唁给予回应。抱拳,声音带着一丝冷然地回了句,“上官大人百忙之中拨冗参加犬子的丧礼,本官在此谢过。”
一声‘本官’的自称,却是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拉大。
此时,一直默默站在上官文邕身后的上官蕙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而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灵堂。瘫坐在角落里神情悲痛欲绝的妇人,是与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林夫人孙氏。丧子之痛倒是在她身上被诠释得淋漓尽致。通常这种时候,母亲的悲痛远要大于父亲。因为‘父亲’还有别的妻儿,可是作为‘母亲’的孙氏却已然彻底失去了依靠 ……
看完了孙氏,上官蕙的目光又落向左前方由正厅通往内堂的门。门上挂着白色的帘布,偶尔那薄如纱翼的帘布会被风吹起,而恰恰在这北风吹起的瞬间,上官蕙眼色犀利地捕捉到藏于帘后一抹‘白色’的身影。
她不由得勾起唇瓣,露出三分带着讽意的笑容。虽然看不清那躲藏在帘后之人的脸,不过她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正是昨日才会‘送’回家中的林凤娇。
连亲哥哥的葬礼都无法正大光明的出席,林凤娇此时该有多郁卒就可想而知了。
“邺王殿下到!”
这时,厅外一声司仪的报传声,让原本喧嚣声四溢的厅堂内顿时陷于鸦雀无声的寂静。
一身黑色锦袍的凤邺北大步悠然地走进厅堂,那纯黑色的锦袍无端给人带来一种压抑之感。而以往笑面迎人的邺王殿下,自从战场上凯旋而归,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的少。即使笑,也多半是令人胆战心寒的冷笑或狞笑。整体让给人的感觉与之从前相比,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