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上官蕙忽然打断了柳氏的话。微眯起明澈黝黑的凤眸,眸光深处那隐隐的波澜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
“夫人是否非要上官家一个女儿为令公子冥婚殉葬?”
事已至此,她索性就省去个中曲折,直截了当地问。
“正是!”
柳氏也不与她打马虎眼,此时倒是暴露了真正的心思。
“夫人放心,三日后,上官家一定会送名女子过去。”
柳氏见目的达成,终是带着满意又恶毒的微笑,离开了上官府。
柳氏一走,文琴氏立刻激动地站起来,目光直视着上官蕙,眉眼间隐见一丝不满。
“蕙儿,你怎可答应了她?”
“祖母,蕙儿未曾事先与您商榷,在这儿先给您赔个礼。但是圣旨已下,为保全家平安,我不能冒着抗旨不尊的风险,连累上官家满门。”
“可是要祖母眼睁睁看着你们姐妹中的谁去送死,这……叫祖母如何能承受?”
文琴氏颓丧坐回了椅子上,面容憔悴,仿佛一夕间苍老了许多。怜儿和蕙儿这两个孩子最得她心,也最是乖巧懂事。要她眼睁睁看着她们中的一个去送死,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何等的折磨?
“祖母,不是我,也不是姐姐。适才,祖母应该也听见了蕙儿问那武家夫人的话。她回答说,上官家的任意一个女儿都可以……”
上官蕙眸光中闪耀着流光之色。那流光,恰似一把最锋利的剑,指向谁,便叫谁死无葬身之地。
“你的意思是?”
文琴氏听懂了她言外之意,却依然叫她亲口言说。这事非同小可,无论是上官家的哪个女儿,都是一条鲜活的人命,白白去送死,总是太过残忍了些。
“回祖母话,蕙儿已经查明,那武正霖之所以能夜半时分出现在蕙儿的房间里,只因与内应里外勾结。祖母想,我相府素来严守门禁,一入了夜,大门紧闭。若非有人从内呼应,武家那龌龊小人如何能进得来宅院之中?”
文琴氏微微有些惊讶,蕙儿所说的这点她倒没仔细想过。如今思忖起来,却是十分有道理。若非有人与那武家儿子里应外合,他如何能进得来这高门宅院之中?这个内应的人是谁?听蕙儿的话,似已推敲出了此人的身份。
不动声色,她静候上官蕙接下来的话。
“小姐,老夫人真会把上官颖交出去吗?再怎么说,上官颖也是她的孙女啊。血浓于水,老夫人又是吃斋念佛的人……”
从蘅芜阁出来,青儿便迫不及待问起了纠缠在她心头的困惑。那上官颖竟然勾结外人,意图陷害小姐,还险些害得小姐送命。如此恶毒,上官颖是死有余辜。只是,纵然她为二房之女,平日里又不怎么受宠,可她毕竟也是上官家的血脉,老夫人会送她去死吗?
“祖母一定会把上官颖交出去。”
上官蕙的话语里充满了笃定。t
“小姐怎如此肯定?”
青儿依旧不解。
“因为上官颖……根本就不是上官家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