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蕙点点头,“劳父亲挂心了。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大抵就是些衣物盘缠,都已备妥了。”
“那就好!你有孕在身,切记要万事小心,凡事不可强求……”
上官文邕对他们此次的药王谷之行并不怎么看好。正如苏神医所言,那药王性情极为古怪,他能不能治好皇上另说,就算他真的有此能力,却不一定会愿意伸出援手。往往,希望的另一面就是‘失望’。他不希望蕙儿给自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父亲放心,女儿有分寸的!”
上官文邕本想留上官蕙在府上住一晚,待明早再送她回宫门前与出发的众人汇合。可上官蕙却放心不下凤赭凉,说什么都要回去。这世上又岂有能扭过儿女的父母?见她执意如此,他也未再强求,亲自坐马车送她回到了皇宫。
回到皇宫的上官蕙并没有马上回到凤赭凉所在的寝宫,而是绕道去了上书房。
此时,上书房内的烛火还亮着。埋头在桌案前,代替凤赭凉烦劳处理国事的,正是临时‘赶鸭子上架’的凤邺北。
凤邺北喜好洒脱无拘的生活,所以此番让他代为监国,可真是苦了他了。再不能像从前那般恣意潇洒,反而要被困在这四方的天儿里,权力固然大了,却也失去了他一直苦苦追寻的‘自由’。
上官蕙没让太监通传,径自走入。
听到脚步声,凤邺北从桌案前抬起头来,见来人是她,狭长凤眸瞬间盈起了淡淡暖意。
“是你!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上官蕙在旁侧的椅子上坐下来,顺势回了他一句,“你不也是一样?”
凤邺北噙起一抹苦笑在唇畔,低眉扫了眼几乎堆成了山的奏折,语气颇为幽怨道,“还没忙完。以前怎么不知道做一过的统御者是件这么痛苦的事?”
上官蕙听后,不觉莞尔失笑,“也许这就是‘权势’的魅力所在吧?”
凤邺北想喝口茶来提神,却发现杯盏里的浓茶早已见了底。他遂冲着守在外面的鸿轩大喊,“上茶!”
“嗻!”
上官蕙轻轻蹙起了柳眉,不赞同道,“喝太多茶对身体不好。”
凤邺北苦涩一笑,“没办法,我今夜必须披完这些奏折。”
上官蕙不能苟同,“奏折是永远披不完的。”
凤邺北从书桌后走出,在上官蕙旁边的椅子上落座。侧眸,看着她弧线柔美的侧脸,眸中泛起了点点柔光。
“你是来向我道别的?”
上官蕙撇过脸来,清韵双眸对上他浮掠过淡淡哀戚的凤眸,没说是,却也没矢口否认。
她的沉默让凤邺北表情一黯,随即又问,“你们是不打算回来了,对吗?”他的声音闷闷的,好似已经预见到了什么。正因为他太清楚皇兄与她的性情,权势于他们,不过是浮云虚无。曾经汲汲想要夺回皇位,只是是不愿这南朝天下落入一狼心贼子之手。可如今皇位到手了,他们却并不想守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一直到老。是以,他十分清楚,就算是医好了皇兄的毒,他们也未必会再度回到这里。
“葎,答应我,你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