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皇子就住在皇宫,你可有见过他?”
鳐鳐把金镯与发钗藏进宽袖,“未曾呢,不知他长什么样子?这次来镐京,又是做什么来的?”
“听说是为了与咱们大周联姻。不过安南国远在南蛮以南,如那种偏僻小国,大约堂兄会随意挑个容貌不错的宫女封为公主,嫁过去联姻吧。”
两人都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而出乎意料的是,三日后宫宴,那位来自安南国的皇子,却因为一幅画而黏上了鳐鳐。
……
宴请安南皇子的宫宴,定于傍晚时分重华阁中。
说是阁,实际上乃是临水而建的宫室,十分宽敞奢华。
因为安南皇子身份算不得贵重的缘故,所以今夜到场参宴的,俱都是些爱玩爱热闹的世家公子、小姐。
总归他们当今圣上,也才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呢。
鳐鳐与君佑姬相携而来时,君念语等男眷还未到。
守在阁外的宫女挑起珠帘,两人刚踏进去,鳐鳐就瞧见程酥酥被一群贵女簇拥着,正坐在不远处说话。
“这柄如意乃是我兄长特意为我寻来的,虽算不得贵重,可这美玉到底也是难得一见的呢。”
乃是程酥酥略带骄傲的声音。
“酥酥,你兄长对你可真好!可惜我只有个顽劣的弟弟,他才不会送我这般好的礼物!”
“我倒是有个哥哥,可他只知吃喝嫖赌,不偷拿我的月钱我就阿弥陀佛了!”
众女议论纷纷。
鳐鳐撇了撇嘴,想到自己的兄长,便又是憋了一肚子火。
恰这时,不知是谁带着爱慕的口吻,提起道:“说起来,酥酥你兄长还未曾议亲吧?”
“对对对,酥酥的兄长的确还不曾议亲呢!年纪轻轻就已是宫中的一品带刀侍卫,将来前程锦绣,也不知谁有那个福气,能做酥酥你的嫂子!”
程酥酥把玩着垂落在胸口的细发辫,唇角的笑容多了些冷讽,“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兄长这几年,都被一个狐媚子迷得分不清方向了,哪里还愿意议亲?”
在场的姑娘之中,偶有瞧见过程承送君佑姬百合花的,小声嘀咕着,把君佑姬与程承的事儿告诉了其他姑娘。
有的小姑娘不知轻重,嚷嚷道:“君佑姬都那个样子了,头发白得吓人,怎么还好意思勾引程大人?我若是她,必定好好在鬼市那破落地方藏着,绝对不要出来丢人!”
程酥酥把玩着玉如意,笑道:“谁说不是呢?偏我那哥哥,还觉得她得了怪病十分可怜,却不知晓那份可怜都是在他面前装出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哄骗他的感情——”
话音未落,兜头便是一泼凉水。
鳐鳐手中握着空杯子,笑容顽劣,“程酥酥,你有本事在背后说三道四,你有本事当着佑姬的面编排她啊!本宫倒不知,分明是程承那个死倔缠着我们佑姬不放,如何到了你嘴里,就成佑姬勾引他了?!他是家里有金山银山等着他老子死了他去继承,还是他长得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能值得佑姬勾引他?!”
程酥酥精心梳理的发髻,被这一泼水彻底毁了。
乌黑的头发黏在面颊上,水珠沿着下颌滴落在衣襟上,看起来甚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