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刚从那么热的地方回来,身体肯定一时之间适应不了。你看,这不就着凉了。”
嘴上是如此说着,手里一点也不慢,将一卷卫生纸对着沈耘一扔,看沈耘很是麻利地接住,这才说道:
“赶紧擦擦,擦完了回去睡觉,今天也不是你值班,尽来瞎凑什么热闹。”
“要不是想……”
沈耘话说刚出来四个字,见潘光一脸笑意看着自己,忽然就停住了。
这么没面子的事情,他才不会主动承认呢。
“说啊,继续说啊,停下来干什么?”
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有些冰凉的茶水,潘光看着沈耘一脸促狭。在这个时候沈耘如何能够听潘光的,嘿嘿一笑,只是一味摇头。
将被子随意放在桌上,潘光站起来凑到沈耘旁边,同样凝望着夜空,嘴里却没有停歇:“我就知道,你小子也在等江海他们的报告对不对?”
看沈耘默不作声,潘光便继续问:“你说,要是有大范围的战士申请退出,咱们该怎么办?”
毕竟维和营的要求是一千人,如果因此退出的人太多,到最后确实没法向上级交代。
“营长,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要人命的事情,肯定会有人害怕。但是咱们也要相信咱们战士的觉悟。”
沈耘越是这么说,潘光越能从他的语言中感受到那股子不安。
然而偏偏沈耘又说的没错,他居然也一时间没法反驳。
觉悟,这玩意对很多学习过现代心理学和哲学理论的人来说,是一种绝对带有主观色彩的东西。
想要对一支队伍进行一个详细的战斗力估计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掉这些东西。
因此信念啊,觉悟啊,精神啊,传承啊,于许多人来说,他们宁可无视也不愿稍微有一点的相信。
但是沈耘相信,因为我军很多战役的胜利,都是凭着这种玄虚的主观因素获得的。
潘光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取了一根,冲沈耘这边递了递:“来一根解解闷?”
虽说在利西比亚因为各种缘故,沈耘是既喝了酒又抽了烟,但那都是迫不得已的情况。
现在回来了,没有那么苛刻的环境,沈耘自然能不抽就不抽。
摆摆手,看着潘光把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沈耘这才表情里带着几分期盼说道:“我觉得吧,这就是一道坎。对于任何军人都是一样的。”
“如果他们的心里过不了这道坎,那么就算将来上了战场,只怕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调整好心态。”
“现在社会上都在说,等到真上了战场,我一定会怎样怎样,可是眼下,不正就是真正的战场。”
“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在给自己找退却的理由罢了。只有退到无路可退,这些人估计才会奋起反击,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付出的牺牲就太多了。”
潘光转身将烟头狠狠拧进烟灰缸:“你说的没错,不过也不用那么悲观不是。至少咱们,会第一批冲出去,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