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看见这静默的一幕之后,颜不欢觉得,若是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也能像阎昔瞳这样看着她……
用力甩了甩脑袋,她在想什么?
这时,阎昔瞳开口说话了。
“矮子,其实我不想过来的,从我那里到这里,翻山越岭的,路上幸苦自不必说,还没有地方洗澡。”
“……”颜不欢自动屏蔽这段话。
“但四哥说他很想你,叫我过来看看,你肯定想知道,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对不对?”说到这里,阎昔瞳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都怪我,当初你要随夏衍一同归去的时候,我要求四哥将你体内的天珠给我,四哥又一次逆天而为……现在白天根本不能出来,不然又要魂飞魄散。”
棺材里的人一动不动,阎昔瞳叹口气:“四哥还说,你肉身不破,怕是灵魂永远不会投胎。我不是不想让你投胎……我只是……只是想救活你。”
“人死之后要过奈何桥,要喝孟婆汤,你若真去投胎,忘记我怎么办?”
情到深处难自禁,堂堂七尺男儿蹲在地上别扭的跟孩子一样,颜不欢看的很不是滋味。
阎昔瞳忽然站起来,俯身推开棺盖。
接着将里头的人抱出来,颜不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不晓得这人死了多久,可按照时间来推算,夏衍……那岂不是两百年前夏国的帝王?
这个已经死去两百多年的女子竟跟活生生的人一样。
阎昔瞳抱着她,双唇紧紧贴着她的面颊,水晶棺折射出他们的剪影,居然该死的般配。
可就在这个时候,被阎昔瞳抱住的女子出现了令人费解的一幕。
她好像变成了瓷器似的,一点一点的龟裂,先是从脚,然后是腿,跟着腰部……
颜不欢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这一辈子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阎昔瞳默默无声的抱着她,那个女子在他怀里成为一堆晶莹的粉末,他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
明明没有风,可那粉末却轻轻的飘起来,盘旋在阎昔瞳身侧围绕,然后又飘向一旁的帝王冠冢,阎昔瞳默默地看着,直到粉末散尽。
“啊——”彻底的寂静中,阎昔瞳仰天怒吼,似乎要将胸腔内积压的不甘愿全部倾倒出来。
颜不欢捂着发疼的耳朵,挣扎着看他。
阎昔瞳表情痛苦的好像死过去一样,那样的狰狞、那样的无措、又是那么的让人痛心。
怒吼过后,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肩膀。
他在无声的呜咽。
颜不欢默默的退了出去,并从洞内钻了出去。
……
三天后,颜不欢再次见到了阳光,熟悉的大地气息令她豁然开朗,反观阎昔瞳就没那么恣意了,他一直阴沉着脸。
“你帮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吧。”阎昔瞳一如既往的傲慢。
颜不欢皱了皱眉头:“我怎么找你?”
阎昔瞳忽然对天空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一只雄鹰俯冲下来,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