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奔腾流淌。
良久,洪流消逝。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特拉法加尔广场中央。
在那片布满铁丝网、水泥矮墙、机枪哨塔的石质地板上,那群普通的人类士兵依旧站在原地,他们一脸茫然地打量着毫发无损的自身,确认自己还活着之后,面面相觑。
而那些血奴,则融化了。
没错,如同炎炎夏日下的冰棍、报废冰箱中的刨冰,这些血奴呈半融化的趋向。
他们大多半跪在原地,碳纤维材质的护膝接触地面,与沙硕摩擦。
血奴们的眼眶之中,眼珠已经悄然破裂,淡黄色的晶莹液体正汩汩从空洞眼眶中流出。
他们没有惨叫,更准确地说他们再也惨叫不出来了——大多数血奴的脸颊皮肤已经满是孔洞疮疤,镂空的口腔中满是清凉穿堂风。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血奴的胸膛皮肤彻底溃烂,红色白色的肌肤就这么袒露在空气之中,隐约还能通过肋骨看清下方蹦跳着的心脏。
腐臭血浆洒了一地,黑红色的血液就这么搅拌着尘土,最上方的血层已经结起了坚固血痂。
“蜡烛,融化了的蜡烛。”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喃喃自语着,这句极为贴切的比喻立刻得到了其他人在内心深处的认同。
“不!不!”
汉弗莱·阿普比尔爵士死死盯着微型无人机传导过来的画面,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紧咬着牙关,浑身不住颤抖。而在他背后,则是那位面色淡然的蕾切尔·罗斯首相。
“汉弗莱,你们输了。”
罗斯首相摇着头说道:“谁能想到呢?那位看似平平无奇的华裔青年企业家,竟然是一只深水巨鳄。他才是这场棋局的棋手。”
“你给我闭嘴!”
彻底放弃了“体面”的阿普比尔爵士猛地转过头,状若疯魔,尖利咆哮道:“你懂什么?血族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没有人可以挑衅我们的荣光!没有人!”
这位血族的怒吼已经超出了人躯的忍耐极限,正面面对汉弗莱·阿普比尔爵士的罗斯首相,其耳鼻都流出了淡淡血痕,体表皮肤的毛细血管也纷纷破裂,整个人一片粉红,看上去极为凄惨恐怖。
阿普比尔爵士露出獠牙
前踏半步,单手掐住罗斯首相的脖颈,“该死!告诉我,女人,你都知道什么?”
罗斯首相艰难地咳嗽起来,她的脸涨得通红,纤细脖颈上立刻有了鲜红手印,却依旧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阿普比尔爵士,一言不发。
“够了,汉弗莱!”
某位血族前踏一步,阻止了阿普比尔爵士杀死一国首相的举动,“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损失!弄清楚李昂到底是谁!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们所谈论着的李昂,正悠悠放下话筒,关闭播音键,自言自语道:“正所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