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难熬。无论如何,他和童浩然算是燕尔新婚,好容易得了十天的空,童浩然却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每天晚上回到帐中,倒头就睡,卫长风也只能默默心疼,却无法可想,更不敢去“折腾”她。
第十天头上,朱令抵达了。这位朱侍郎这一回倒也言出必践,说十天就十天,早一天都不来。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带了一万五千精兵,而且居然尽数是骑兵,另外还带了五百校刀手。
一万五千骑兵自然是为了补充北路军的消耗,但五百校刀手却绝不是好事。
什么情况下才会用到校刀手?答:处决高级将领时。
所以一看到五百校刀手,白起、童浩然等人的脸色就变了。
卫长风有什么罪?难道仅因为他是卫青的后代就要处死他?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决心反叛!
朱令却全不在意众将敌视的目光,昂然进了大帐。
进得大帐,他伸手取出一份兵部命令来,扫视一眼众将,郎声说道:“本官这一回带来兵部命令,众将听令!”
一众将领都默默的听着,没有人呼应,没有人喊“得令”,他们要看看,这个兵部命令究竟要拿卫将军怎么办。
朱令有些尴尬,但他只能装不知道,展开兵部文书宣读了起来。
这文书开头自然是花五聚六的一大堆官腔,夸奖了众将一番,接着说道,圣上知道与匈奴作战急需骑兵,特地选了二万骑兵,考虑到北路军大战损失不小,将一万五千人派给北路,另五千人派给南路。
这个分配倒也合理,如此分配后,南、北二路军各有六万人,合计达十二万人众,而北路军的战力更是精强,五千战车兵,五千匈奴苦力,四万既可做步兵又可做轻骑兵的兵力,一万精骑兵,与匈奴军力相比只高不低。
接下来,是升赏,第一个是卫长风,升为奋威将军,第二个是白起,升为定远将军。其他人也各有奖励,如李参将就升为了牙将。
众将的目光中都露出疑惑之意。
既然升了卫长风的官,应当不是来抓卫长风的了,那是为了什么带着校刀手来?难不成是为了显摆?
朱令将升赏说罢,突然脸色一沉,厉声道:“查兵部前尚书童云,擅自泄露军机,以至于此前兵部侍郎朱令亲自带兵出击而惨败,特将童云下狱待查,查得其女童浩然现在军中,兵部特令:将童浩然一并拿下问罪。来人,将童浩然拿下!”
“什么?!”众将一起炸了。
这朱令是不是混蛋的过份了?把自己的大败居然推给童尚书,还要抓了童浩然?就算童云有罪,童浩然何罪?
刷的一声,李牙将已经抽剑出鞘,怒喝道:“我看谁敢抓童将军!”
朱令早料到了这种情形,他伸手从腰间取下剑来,高高举起,喝道:“尚方宝剑在此,违令者可就地正法!”
卫长风大怒,踏上一步,喝道:“那就有请朱侍郎先将本帅正法好了!”
朱令一声冷笑,答道:“卫将军,本官这一回是带着兵马而来,兵部特令,如有反叛,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攘外必先安内,哪怕先放匈奴一马,也必须先把军内整顿清楚,卫将军不要自取其辱!”
他说着,数十名校刀手已经涌入帐内,与众将形成对峙的局面,帐外也响起吵嚷声,守帐卫士与校刀手相互呵斥,想是在争夺大帐的控制权。
只听一阵兵器响动,帐内众将纷纷抽刀取剑,站在卫长风身边,随时准备拼命,校刀手们则围着朱令,与众将紧张相对。
一片紧张中,童浩然轻叹了一口气,越众而出,将手一伸,说道:“朱侍郎,绑吧。”
“叫朱尚书!”一个校刀手的头目喝道。
童浩然笑了一下:“哦,原来朱侍郎升尚书了,怪不得兵部有这样的怪命令呢。”
朱令哪里去听这些,喝道:“将童浩然绑了!”
卫长风手直接伸向太阿剑。
一只手按住了卫长风的手,坚强而稳定。
“卫贤弟,不要。”白起低声说道,但声音虽低,大帐内仍是人人可听到。
卫长风的手抖着,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放开剑柄。
白起在这么多人面前叫他“卫贤弟”,他明白这是为什么。这是让他相信,白起还有别的办法,而且是兄弟之间的信任。
白起见卫长风稍定,转头看几个校刀手要绑童浩然,上前一步,淡然说道:“朱尚书,末将以人头为保,保童将军不会逃跑,请朱尚书网开一面,先不要绑童将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