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贺文柏拿着茶壶的手一滞,壶就这样悬在半空中,深褐色的液体缓缓倒入茶杯,直至茶杯满了,茶水溢出,都没有察觉。
路过门口的服务生听见水声,连忙走了进来,“先生,茶水满了,”从门口柜子上拿来一块抹布,“您别动,我来擦,小心别烫到。”
“抹布放这,你带上门出去吧。”
贺天翊的声音淡淡的,表情很冷。
“是。”服务生有些惧怕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带上门离开了。
居高临下的目光定在贺文柏脸上,他满脸失魂落魄的神色尽收眼底。
看来,lynn说的没有错,当年先出轨的人,的确是自己的爸爸。
可怜妈妈蒙冤这么多年,虽然极力压制着消息,可豪门圈一直有有如此的传言,到底,是爸爸先负了妈妈,却把罪名都推在了她身上。
是他出轨了妈妈的最好的闺蜜,还要看着她含恨远走异国他乡,若非如此,妈妈怎会去世的这么早?
她是陆家千金,一生本该顺风顺水,即便和爸爸离了婚,再找个好人家也不难,何况当时,颜育良一直在追求她。
她是被丈夫和闺蜜伤透了心,才抛下儿子和父母亲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是她的错,这些年,也经常在心里埋怨她,为了别的男人,抛下自己。
却不曾想到,原来始作俑者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贺文柏端起满是茶水的杯子,手指轻颤,茶水面也跟着抖动着,喝了一口茶,他六神无主的点了点头,“是,当年是我先做错事的。”
黑眸瞬间暗淡了,贺天翊紧紧抿唇,不语,如果说刚刚还抱着最后的希冀,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被他亲口承认的话打碎了。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以为他是受害者,这么多年,自己一直以为他是好丈夫好爸爸,呵~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贺文柏紧紧握着茶杯,丝毫没有感觉到烫,即便手掌的皮肤已经被烫红了,却没有松手的迹象。
父子俩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贺文柏从儿子眼里看到了失望、愤恨、不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是爸爸的错,都是我的错。”
“都是你的错?”贺天翊挑了眉,眸里的光满是压迫感,“所以到现在,你还在护着沈清寒?她是妈妈最好的闺蜜,你们做出这种对不起妈妈的事,还是人吗?!”
听到这话,贺文柏满脸惊愕,这件事除了当事的三个人,应该再无人知晓了,自己没有说,沈清寒更不可能说,难道说,儿子是从陆梓琳那里听到这件事的?
迅速起身,走到儿子跟前,双手抚上他的肩膀,“天翊,你见过你妈了是吗?她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冷冷的错开目光,声音如冰柱一般直直插入贺文柏的心口,“你还有脸见我妈吗?”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此刻,在贺天翊心中,贺文柏已经从一个隐忍的好父亲,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渣男。
是他出轨在先,出轨对象还是妻子的好闺蜜,是他去饭店捉奸,若不是他散布消息,这件事怎会被豪门圈的其他人知道?
他给自己营造了一个戴绿帽子的委屈形象,逼得妈妈远走他国,将小三圈养在其他地方,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再娶她进门。
呵~!真是一个痴情的好男人的形象!别人只会说,贺总的妻子出了轨,他一个人辛苦把孩子拉扯大,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娶个老婆陪着,是很正常的,毕竟,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自己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妈妈有错在先,既然妈妈已经失踪了,那爸爸另娶他人也是正常的,总不能让他等着妈妈一辈子。
可没想到,他娶进来的竟然是小三,就是这个女人逼走妈妈的,竟然还让自己和她和平相处!太残忍了!
自己真是对不起妈妈,不知道她被逼走的真相,还和伤害她的人共处一室,简直就是不孝!
“天翊,你听我说,爸爸不是有意的,那天,爸爸喝醉了,真的,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儿子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贺文柏着急的解释着,是,自己出轨了,可那天晚上,自己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呵,喝醉?好一个拙劣的借口,喝醉了你就能跟妈妈最好的闺蜜做那样的苟且之事?就算出轨,为什么要找妈妈认识的人?为什么要和妈妈的好闺蜜一起背叛她!妈妈当时有多痛心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爱你尊敬你,心疼你这么多年来又当爹又当妈,可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失去妈妈!”
黑眸猩红,连声质问,声音里满是憎恨,他才是自己误会妈妈、责怪妈妈多年的罪魁祸首!
声声质问,犹如根根利箭直直射入贺文柏心尖,没想到,当年的事,儿子都知道了。
可自己确实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只喝了几杯酒就完全醉倒了,更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去了沈清寒住的客房,做出了那样不要脸的事。
颤颤悠悠的起身,小腿突然酸软无力了起来,贺文柏扶着桌边,一步一步向着贺天翊走了过去。
“你别靠近我!”
黑眸中满是恨意,贺天翊往身后退了几步,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贺文柏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儿子从小与自己感情极好,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真的好怕,好怕他会一直恨自己,好怕,在自己有生之年,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自己已经失去陆梓琳了,决不能再失去这唯一的儿子!
手紧紧扶着桌子,小腿和胳膊都在轻颤,“天翊,你听爸爸说,酒醉不是借口,真的,当时我跟你妈妈感情很好,你妈可怜沈清寒离婚带着一个孩子,所以常常邀请她来家里做客,帮她散心,我对她从来没有任何过分的想法,我知道她是你妈妈最好的闺蜜,怎么可能去做出那种事情!”
“那天,她把孩子放在沈家,而你恰好去了夏令营,她哭诉离婚之后的凄苦生活,一个人喝着闷酒,我和你妈是为了陪她才一起喝了酒,我只喝了五六杯,但因为是红酒、香槟、啤酒混着喝的,所以可能是喝醉了,真的天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我和你妈是被佣人扶着去了主卧,沈清寒被佣人扶着去了客房,可我真的没有一点印象,我是什么时候从主卧去客房的,直到你妈妈发现我们,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完这番话,贺天翊没有抬眸看他,头微微垂着,头发挡住了眼眸,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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