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无心之失

    “怎么是你？窦一凡，你……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在小客厅那边上洗手间的徐一鸣听到声响后连裤子都没有穿好就立刻冲了过来，却差点跟打算走人的窦一凡撞了个满怀。他一脸愕然地看着手臂还搭在屏风上的窦一凡，张了张嘴却问了一个窦一凡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徐……徐，徐老板，我……我是，是来找我大哥，周……周立铭的。他……他今天接，接到任命书……来，来吃，吃，吃饭……欢送，欢送宴……他，他醉了，我……”知道自己闯大祸了的窦一凡想要说点什么来解释自己的无心之失，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每一个字都是那么艰难地。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意思连比带划地结巴着说了出来，窦一凡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似的扶着屏风的边沿喘着粗气。他不敢回头看餐桌边香艳的一幕，却能明显地感觉到施德征刀子般的目光正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他的后背，当然，还有凌迟着挡在他面前已经明显失职的徐一鸣。

    “周立铭？原来市委综合科的？不是刚刚去了开发区当……呃，综合科那帮人在4080房……”刚刚从隔壁包房跑出来的徐一鸣心里的懊恼跟窦一凡相差无几。他也不过是上了一趟洗手间而已，怎么就闯出这么大的祸呢？一脸冰川的施德征就坐在餐桌边，差不多被扒光的史芸香身上涂满的草莓奶油，此时还满脸潮红地坐在施德征的大腿上，傻乎乎的窦一凡就直愣愣地站在门边，来不及阻止这一幕的徐一鸣不知道是该说窦一凡的运气实在太差了还是该说自己实在太大意了。好不容易才听清楚窦一凡的解释，徐一鸣赶紧朝廊道那边的另一件包房指了指，想要尽快打发了这位不速之客。

    “呃……4080房？哦？原来是4080房，难道是我听错了？徐，徐老板，我……我……我过去了。再见……啊？不见！不，不是……算了，我……什么也没……没看见！”头昏脑涨的窦一凡也学着徐一鸣指了指外面的走廊，定了定心神才意识到什么似的从徐一鸣身边逃也似地窜了出来。他一边往外逃窜，嘴里还一边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什么。

    徐一鸣怔怔地看着窦一凡慌慌张张逃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赶紧反手关上了房门，硬着头皮往餐桌那边走了过去。徐一鸣知道施德征现在很生气，狠狠地生气，可是他却不敢随便开口替自己辩解。

    作为施德征的贴身秘书，徐一鸣有着替施德征安排好工作上和生活上一切事务的义务，也包括了领导的吃喝拉撒睡。当然，施德征这种一边吃饭一边玩耍的小习惯也是属于领导吃喝拉撒睡中的一部分。徐一鸣今晚的职责就是安排好施德征和这位史芸香小姐的晚餐，然后老老实实地呆在包房的外间当他的守门员。至于隔着屏风的里间到底发生着怎么样的活色生香就不是他徐一鸣能够随便窥视的了。可是他今晚小心翼翼操办着的事情却被半路杀出来的窦一凡给搞黄了，就那一泡尿的功夫他就把自己精心布置的事情给搞砸了。徐一鸣心里的窝火还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说清楚的。

    “老……老板，可……可能是误会。”站在施德征两步开外的徐一鸣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可是他却不得不开口想要淡化刚才的意外。

    “去，过去看看去！”施德征推开怀里那团白花花的嫩肉，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

    “哎，我知道了，老板！我这就过去，这就过去。”徐一鸣战战兢兢地踩着小碎步退出了屏风外，伸手反锁了4088房的大门。徐一鸣心惊胆战地将施德征的满脸铁青和史芸香的白嫩嫣红也锁在了门的另一边。

    好不容易找到4080房的窦一凡惊魂未定地站在门口看着站在餐桌边的周立铭正跟着身边一个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男人干着酒。他动了动嘴皮子想要叫周立铭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努力地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跟周立铭干杯的似乎有些熟悉的男人，却怎么也判断不出来。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次是真的找对房间了，在不远处站着的就是他找得千辛万苦的林晓如担心喝醉的周立铭。

    “哎，一凡，你怎么来了？”一口闷掉杯中液体的周立铭正打算坐下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了站在门口发呆的窦一凡。

    “呃……铭哥，嫂子叫我过来看看，说是你的手机关机了，怕你醉了……”被周立铭唤醒过来的窦一凡机械地朝餐桌边的几个人点了点头，走到周立铭身边低声地说了两句。

    “哦？晓如总是瞎操心的，我手机下午就没电了，给她打电话还是用办公室的呢！来，一凡，哥给你介绍几位领导。呵呵，来，来，来，认识一下。这个是我周立铭在部队时最要好的哥儿们窦一平的亲弟弟窦一凡，现在在市府办的。来，一凡，这位是镜湖县县长李勇赞，叫李哥；这位是海饶开发区的办公室主任李维鑫，呵呵，这也是李哥。这位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施寻盛，叫施哥。这位是市……”带着三分酒意，周立铭拉着身边的窦一凡一一介绍给了在餐桌就坐的几个男人。

    “李大哥好！李……李大哥好！施大哥好……”穿着一身短袖运动装的窦一凡跟雅间包房内其它衣冠楚楚的男人们有点格格不入。跟着周立铭的介绍，窦一凡十分谦卑地一一朝餐桌边坐着的几个男人点头哈腰，心里却暗暗地记下了几个人的神情。

    李勇赞是镜湖县的一县之长，经常出现在舟宁电视新闻节目的，也算是一个大人物了，所以窦一凡还是比较熟悉，也是刚才窦一凡觉得有些眼熟的那个男人。不过，另外几个就不是那么容易面熟了。虽然今晚的窦一凡有些心神不宁，不过好在他的记性还算不错，基本上见过一次面就不会再弄错人名和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