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200家人(节日快乐)
算来算去,在舟宁能够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柳如媚了。当然,柳如媚也不算是舟宁人,和杜洁琪差不多也是跟着自己的男人过来的。唯一不同的是杜洁琪的男人给了她婚姻却没有给她真爱,柳如媚的男人给了柳如媚一切却给不了她婚姻。到底是一个名分重要还是爱情重要,此时的杜洁琪早已经没有心情去争论这个问题。
想起柳如媚,杜洁琪决定带着廖皓扬到似水流年去一趟。就算是过去碰碰运气也好,就冲着廖振峰在书房里所说的最后一番话,杜洁琪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孩子的父亲被人家当做斗争的炮灰。可是一想到这个案子最终可能出现的结果,杜洁琪却双脚一软,连去似水流年的勇气都没有了。
家里的凌乱已经渐渐平息了,廖振峰的父亲廖如凯看着儿子被警察带走一下子顶不住,血压不停地往上窜,现在还躺在床上估计还没有办法起来。廖振峰的母亲施丽梅在廖振峰被带走的那一刻连回头看一眼高血压倒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的廖如凯的时间都没有了,立刻跳着出去托人找关系去了。
将怀里的孩子抱起来放到床上去,杜洁琪站在窗边犹豫了很久才决定给亿州的父母家打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杜洁琪的母亲萧小紫,这一次杜洁琪没有什么心情跟萧小紫拉家常了,而是直接问起了父亲杜惟业在不在家。
“琪儿,找你爸爸有事?”萧小紫有些诧异地问道。在她的印象中自从杜洁琪结婚之后主动打电话找她老爸杜惟业的次数还真的不多。
当年杜洁琪执意要跟廖振峰来舟宁市,杜惟业坚决不肯。父女俩关系搞得特别的僵,虽然最近几年有些缓和,但两父女的隔阂还是无法彻底消融的。不过,杜惟业也似乎慢慢地接受了好不容易培养成才的独生女就这么远嫁到舟宁那个穷乡下这个事实了,特别是自从豆豆出生之后,杜惟业和杜洁琪两人的话题才慢慢地多了起来。现在杜洁琪刚刚打电话回家一开口就找自己的父亲,作为母亲的萧小紫心里一下子就有些意外起来。
“嗯,妈,我有点事情想要跟爸聊一下。”杜洁琪艰难地回答着,却不愿意在萧小紫的面前将事情说出来,免得等会又要跟自己父亲重复一遍。
萧小紫答应着去叫杜惟业过来听电话。看着萧小紫一直往自己身边蹭过来,杜惟业干脆按下了免提键,也好让有些焦急的萧小紫一起听听。可是杜洁琪刚刚开口说事,杜惟业就不顾萧小紫的瞪眼赶紧按掉了免提,一脸凝重和专注。
“爸,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把豆豆带到亿州去,让您和妈一起帮我带一段时间。”杜洁琪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交代了一下,然后说明了这次打电话的目的。
“琪儿,带着豆豆一起回来吧!工作的事情跟老郭交代一下,请两个星期的假,离开一段时间再说。”沉吟了一下,杜惟业才严肃地建议自己的女儿。
“嗯,我这边还得收拾一下,等安排好了我就回家。谢谢爸!”听到杜惟业这句话,杜洁琪强忍了一天的泪水奔涌而下。簌簌而下的泪水洗刷了多少的隔膜,也就只有当事人杜洁琪父女俩才明白了。
当年年少气盛,不顾父母反对的杜洁琪把包裹一收拿着一张报到证就跟着廖振峰来了舟宁。本来舟宁和亿州相隔并不远,可是跟自己的父亲闹僵了之后杜洁琪却很少回娘家。两年多前杜惟业提前病退,心情最低落的时候却刚好碰上杜洁琪怀着豆豆的时候。等到杜洁琪知道父亲提前退休这件事的时候事情已经过了几个月了。杜洁琪虽然替父亲不甘心,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也就不得不放下了。
“好!我让你妈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还有豆豆的那些玩具。”听着电话那头杜洁琪压抑的哽咽声,杜惟业叹息着答应了一声之后没有再多说安慰的话直接挂了电话。知女莫如父,杜惟业又怎么会不懂女儿现在的痛苦。只不过,跟法律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杜惟业现在更担心的是杜洁琪日后的出路问题。
缓缓放下手机,杜洁琪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硬生生地收住了汹涌澎湃的泪水。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平复情绪的杜洁琪将女儿所需的生活用品整理成一个包裹。正打算上前叫醒廖皓扬的杜洁琪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两份离婚协议书上。迟疑了一下,杜洁琪心情复杂地走过去,拿起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张,无声地叹了口气。就在杜洁琪拿过一个大信封,打算收好这一份必要时候可以拿出来挡一挡明枪暗箭的材料的时候,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廖振峰龙飞凤舞的签名,不料却发现前面下面的日期清清楚楚地写着六月六号。杜洁琪一下子怔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细看,心里更是百味交集。
廖振峰把离婚协议书的签订时间提前了三个月,很明显这个六月和九月根本就不可能是笔误。廖振峰并不笨,只是对自己来得太过容易的锦绣前程太漫不经心了。一路走来太过于顺利的廖振峰还来不及学会如何去珍惜这些在别人看来很不可思议的扶摇直上就在这一条升官发达的坦途上栽了一个大跟头。
当然,这其中有着廖振峰自身不可推卸的责任。在体制内走得顺风顺水的他张扬了自己的**,却忘记了收敛自己的锋芒。本来可以步步高升的廖振峰在外人各种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中终止了这种平步青云的生活。
这个血的教训让杜洁琪更加清醒地认识了这场斗争的不可避免性和残酷性。
看着那个故意往前签的时间,杜洁琪狂乱的心却一下子似乎安定了不少。不管这一份离婚协议书在法律上有没有起到作用,从廖振峰签下这个日期的细节看来这个男人还没有完全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