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6 生病的女人

    在亿州的第二天，天空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吃完早餐之后，施德征带着林剑威匆匆出门了。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寡言少语的史芸香，还有一个心事重重的窦一凡。

    “香儿，喝杯水吧！”窦一凡拿着一个玻璃杯走到站在二十四楼落地玻璃窗前的史芸香身边，轻声地说了一句。

    “呃……谢谢！”双手抱胸呆站在一边的史芸香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发凉的双臂，回头看了一眼窦一凡目无表情地说了一声谢谢。

    “香儿，我上次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没有发现呀？”窦一凡将水杯递到史芸香面前，柔声问道。他感觉到史芸香的神情有些呆滞，原本想问她还认不认得他，可是又担心问得太直白伤了人家的自尊，只好稍稍提醒了一句。

    “打电话？嗯，我知道，你给我打过电话，那时候是……呃，窦一凡，你怎么也来了？”史芸香喃喃地重复着窦一凡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猛然醒悟过来似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香儿，我是跟你一起过来亿州的。难道你一路上都不知道吗？”说出这话的时候窦一凡的心脏位置钝钝地疼着。他的心里涌动着一种冲动，一种将面前这位柔弱的女人拥入怀里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伸出这一手就等于被施德征判入死牢里了。

    “我……我知道了，对了，窦一凡，我给你画了一副画，嗯，是油画来的。不过，我藏起来了。嘘！别让他知道，他会生气的。”跟窦一凡聊着聊着，史芸香的情绪好转了不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似乎恢复了原有的活力，慢慢地有了一些笑意。

    “嘘！他不会知道的，对不对？香儿，以后你还是不要给我画画了。他要是生气了，对你就不好了，对不对呀？来，喝杯水，好不好？”窦一凡学着史芸香的模样，把食指伸到唇边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音说话，用着少有的轻声细语哄着她。

    “我不渴！窦一凡，我又生病了，是不是？每一次生病，我都想着从这里跳下去。跳下去我就自由了，呵呵！”史芸香摇了摇头，眼里的笑意慢慢地凝结成为一种无望。她指了指窗外飘着细雨的天空，从窦一凡咧了咧嘴惨然一笑。

    “香儿，外面下雨呢！我们到客厅里坐一坐，好不好？我想跟你聊一聊画像的事情，过来吧！”看着史芸香脸上的绝望，窦一凡的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后跟蔓延开来。他朝史芸香伸出了长臂，想要拉她离开那扇透明得让他感觉到十分没有安全感的玻璃门。

    “别碰我！别碰我！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走开！走开啊！不要……求求你了，不要……”没想到窦一凡的手掌还没有触碰到史芸香的身体就被她一手扫开了。史芸香狂乱地挥舞着双手，嘴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声。窦一凡无所适从地后退了两步，眼睁睁地看着史芸香再一次往玻璃门那边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