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一种诱惑,窦一凡的脑袋再也无法转动,心里只有一种声音在叫嚣着。
“还看?”就在窦一凡低垂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侵略着面前的黑色蕾丝时,施德征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
“啊?我……”冰冷的两个字在窦一凡的耳边响起,犹如晴天霹雳。他慌慌张张地转身,支吾着冲出了房门。
“回来!”不过,施德征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惊惶过度的窦一凡。在窦一凡转身的时候,施德征又开口叫住了他。
“啊?施,施市长,您还有什么吩咐吗?”窦一凡郁闷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他再怎么郁闷也不敢在听到施德征的命令之后掉头就走。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完施德征的方向,正好对上那一张鬼魅面具后面的两颗黑白相间的眼珠子,窦一凡不得不快速地低下脑袋。
“关门!”施德征凉凉地挤出两个字,然后整暇以待地看着窦一凡急得快要哭出来的脸庞,又补充了两个字。“出去!”
“哦!好,好,好!”窦一凡如释重负地转身逃也似地窜出了门外,又慌慌张张地回头关上了房门。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窦一凡清晰地听到施德征招呼史芸香上前的声音。他双脚一软,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房门外。施德征意义未明的笑声响起,接着是长鞭落在肌肤上的声音,伴随着史芸香娇俏而冷漠的笑声,另外一种暧昧非常的叫唤声随之响起。
鞭声喊声叫唤声,声声入耳。窦一凡相当悲催地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楼下走了过去。一团毛茸茸的雪球步履不怎么稳健地跟在窦一凡的身后,慢腾腾地下了楼梯。
“哎,雪绒儿,你妈妈原来是……原来她喜欢这样的!呃……”好不容易才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窦一凡突然感觉到浑身无力双脚发软,身体的疲劳程度甚至比他和凌云璧在酒店里大战两天两夜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抱起乖巧的雪绒儿,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呜……呜……”两只眼睛早已失去往日光彩的小小贵宾狗趴在窦一凡的大腿上,好像是听懂了似的呜咽了两声。
“怎么会这样的?我还以为是他……是他想要……”窦一凡嘴里不受控制地对着客厅里唯一的活物说着什么,可是脑海里却怎么也挥不走史芸香那条两指宽大小的黑色蕾丝丁字裤,还有那一片春色无边的神秘地带。窦一凡知道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念头,可是他的脑袋就是被这样一幅香艳的画面给牢牢地控制住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脚一直颤抖个不停,根本就无法直立起来。他徒劳地跌坐在沙发上,跟趴在一边的小狗大眼瞪小眼。
就在窦一凡郁闷无比的时候,放在一边的皮包呜呜呜地震动了起来。惊魂未定的窦一凡被吓了一跳,伸手一把转过皮包,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今天上午刚刚见过面的周立铭。说实在的,这个时候的窦一凡还真不想接听任何人的电话。可是偏偏周立铭却是这个任何人之外的那一个非接听不可的人。他定了定心神,无奈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铭哥,您找我?”
“一凡,你那边现在方便说话吗?”周立铭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听起来应该是在路边或者是什么人多的地方。
“嗯,您说,我听着呢!”窦一凡原本是想直接了当地对周立铭说今晚再给他打电话的,可是转念一想,周立铭肯定是知道他是跟随在施德征身边的,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恰恰说明了周立铭应该是有什么急事的。不过,窦一凡也不敢放开了跟周立铭闲扯。
“一凡,出事了,出大事了。”听到窦一凡的话,周立铭愣了一下。不管是谁,听到这句话,心里都清楚对方并不是完全可以聊天的时候。其实,窦一凡的这句话也是在提醒周立铭长话短说,相当于告诉周立铭现在他窦一凡身边有其它人。可是,此时的周立铭已经来不及去分析窦一凡的处境了。他心急如焚地对着手机低声地嚷嚷起来。
“出什么事了?铭哥,您慢慢说,没事的,您别着急!”窦一凡被周立铭这一句有些失态的话给吓了一跳,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拿着手机的手臂莫名其妙地抖了抖,心里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蔓延了起来。
“他们,他们带人强拆了高科技园区的房子,闹出,闹出人命来了。”周立铭强压着内心的狂乱,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
“出人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谁?你是说宋淳江他们?你现在在哪里?怎么出人命的?”窦一凡的心脏被周立铭的这句话再次给轰得快要崩溃了。他冲着电话那头的周立铭发出一连串的追问。
“是,是宋书记下的命令,对了,是志毅房地产公司的人,还有,还有当地村委会和国土城管的……带着推土机铲了几栋民房,有一个老头死也不愿意走,被……被碾了!”周立铭站在黄土滚滚的土坡上,眼睁睁地看着呼啸而来的救护车拉着已经没有什么生命体征的老人匆匆忙忙地扬长而去。风吹起一阵尘土,遮挡了他的视线。对着手机说着什么的他眼前一阵灰暗,嘴里无意识地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一个老头?是不是姓刘的,就在高科技园区里面的,一栋三层半的小楼的?大家都叫他刘老汉的那个?”窦一凡的追问消失在一阵忙音当中。周立铭匆匆地支吾了一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好像是身边有人不方便多说。
清晰地听见周立铭的反问,窦一凡徒劳地跌坐在沙发上。手机无声地滑落,在沙发上弹了弹之后安静地趴了下来。
风吹过外面的院子,扬起几片落叶。在院子里打了个转之后,被风扬起的落叶再次跌落在火热的水泥地面上,服服帖帖地接受了命运的消逝。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