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岭印象怎么样?”欧阳达将窦一凡脸上的笑容看在眼里,神情淡漠地问了起来。
“欧建岭?欧阳副省长,我是在春节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到海饶开发区任职的,跟欧建岭欧区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应该说没有多少深入的了解。”听到从欧阳达嘴里吐出的这个名字,窦一凡一下子怔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欧阳达这么大晚上的竟然是找他了解海饶开发区的事情。难道大家都说现在的领导官越当越大,可是事情却越管越小。就连欧阳达这么一个在窦一凡眼里看来充满正气的副省长也将手伸到舟宁这么一个地级市的县区来了,这让窦一凡不得不慎重对待今天晚上的这一番谈话,更不得不让窦一凡觉得有重新评估欧阳达形象的必要。
“随便说说,我听说你们海饶开发区最近发生了几件大事,想要听听你的意见。”欧阳达深夜突然召见窦一凡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在烧烤场第一眼看到这个年轻男人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的事情了。如果说在海门市偶遇窦一凡是一个意外,但是打听海饶开发区的事情却是一个必然。
“不知道欧阳副省长您想听说哪一件事情。”窦一凡淡然一笑,反问了欧阳达一句。看着欧阳达那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窦一凡突然想起曾经听说在一些地方原本‘欧阳’这个姓氏跟‘欧’这个姓氏早在五百年前还是同一祖宗的一家人。窦一凡发誓他并不想这么猜测欧阳达的,毕竟这个四十出头的年轻副省长是他对体制内某种正面形象的期待。可是欧阳达的问题太直接,而欧建岭的姓氏又是摆在那里的。
“听说是你带着舟宁市公安局的刑警搞掉海饶开发区科技园地下赌场的,是吗?当时为什么不是找海饶开发区的公安部门?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怀疑欧建岭了?”听到窦一凡的反问,欧阳达抬眸看了他一眼,直接了当地发出疑问。
“欧阳副省长,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消息,不过我想事先说明的是我从来都没有针对欧建岭欧区长的意思。发现科技园地下赌场是无意的,当时考虑到赌场之所以能够在海饶开发区生存那么长的时间估计是有保护伞,所以才考虑找舟宁市公安局出面过来海饶开发区剿赌的。欧阳副省长,当时我并不清楚欧建岭的老婆江淑玉跟地下赌场有什么关系,所以才……”窦一凡坦然地迎上了欧阳达的眼睛,问心无愧地将当时的情况简单地汇报了一下。
“嗯,这么说欧建岭家属从地下赌场拿分红的事情是真实的了?”听完窦一凡的汇报,欧阳达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漠地继续追问。
“从公安局内部反馈回来的情况来看,恐怕情况就是这样的了。”窦一凡点了点头,并没有替欧建岭说好话的打算,也不打算在欧阳达面前说些有失偏颇的事情。
“窦一凡,如果你当时知道欧建岭在赌场有分红的话,你还亲自带人去抓赌吗?”欧阳达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双鹰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窦一凡看,似乎是想看穿这个年轻男子的真实想法。
“欧阳副省长,如果我当时已经知道是欧建岭在给赌场充当保护伞的话,我……实话实说,我还是会带人进去抓赌的。不过,我不会选择亲自带人进去,更不会事先进去卧底摸查。”听到欧阳达的问题,窦一凡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欧阳达锐利的目光,窦一凡缓缓地吐出心里憋着的那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择亲自进去抓赌?我听说当天晚上的抓赌很成功啊!先是当地公安分局声东击西出警突击夜总会ktv,然后是堵住赌场的备用出口,打了一个漂亮战。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看着窦一凡一脸的凝重,欧阳达饶有兴趣地追问了起来。
“欧阳副省长,舟宁市委市政府任命我到海饶开发区最主要的原因是让我过去发展海饶开发区的地方经济的,不是去搞帮派纷争的。我这么做无疑是给欧建岭欧区长兜头兜脸地扫了一巴掌,这么做不利于团结,更不利于以后工作的开展。这一点错误我已经认识到了。”窦一凡认真地说出这一番话,可是心里却狠狠地想要狂草一把。坐在欧阳达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的窦一凡觉得心里相当地憋屈,明明是他占了理的,可是他却不得不在人家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如果这还不算憋屈的话,窦一凡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称之为憋屈的事情了。
“窦一凡,你勇于承认错误的精神真是可嘉!不过,一点都不诚恳,你打心底里不觉得自己有错。原因很简单,就是你很清楚就算你没有因为剿赌这件事跟欧建岭发生冲突也会在其它事情上跟他斗起来。这是政z治,这就是斗争,而你。窦一凡就是这场斗争的引起者,不是因为你剿赌,而是因为你的入侵。你动了人家的奶酪,你入侵了人家的地盘,你想干点像样的事情出来就必须得罪人。这一点你很清楚,所以你的认错态度很好,但是没有任何意义。”欧阳达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窦一凡话中的虚伪,虽然没有明显的评判,不过却让窦一凡如坐针毡。
“欧阳副省长,我……”面对咄咄逼人的欧阳达,窦一凡一时语塞,坐在那边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为自己做出怎么样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