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李靖大吼一声,催马冲上,身后三万隋军爆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喊声,铺天盖地向城门处冲杀而至。
屈突通处于一种极度苦恼之中,一方面是隋军大举掩杀而上,而另一方面是李玄霸渐渐奔远,他是救还是不救,如果救,很可能虎牢关就丢了,如果不救,现在关闭城门还来得及,但李玄霸必死无疑。
屈突通仿佛看见了李玄霸被隋军伏兵乱箭射死的惨象,他最后心一横,罢了,为臣者无忠君之心,先失为臣本份,守住城又有何用?
他大喝一声,“跟我冲过去!”
他战马加速,率领一千骑兵越过了隋军拦截,跟着李玄霸追去,但后面的军队却被隋军拦截住了,两军在城门处展开了激战。
屈突通奔出数里,已经渐渐追上李玄霸,他一回头,只见隋军已经杀进了城内,令他忍不住一声长叹……
李玄霸冲到汜水镇,罗士信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愤怒得大喊大叫,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梆子响,躲在暗处的数百隋军弓弩箭乱箭齐发,密集的箭矢向李玄霸射来。
李玄霸大吃一惊。挥动大锤拨打箭矢,随即催马疾奔,可刚走几步,一支箭率先射中马颈,战马疼痛异常,前蹄高高扬起,唏溜溜一声暴叫。
逃跑的机会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七八支箭同时射中了战马。连李玄霸也连中两箭。战马轰然倒下,将李玄霸压倒在身下,大锤也脱手一柄,他只得用一柄大锤保护住头部,奋力要爬起身。
数百伏兵呐喊着从两边冲上,无数根长矛向他戳来。李玄霸腿被战马死死压住,半坐在地上,单手挥锤和隋军士兵鏖战。就在这时,屈突通率军杀到了,屈突通急得大喝一声。“休伤我主!”
他挥动马槊杀上,一连刺翻数名隋军,隋军偏将见唐军援兵已杀至,刺杀李玄霸已无望,只得大喊一声。“撤!”
数百隋军从两边撤回后面森林,瞬间便跑得干干净净,此时李玄霸被百余唐军保护住,他被射中三箭,身披数十枪,浑身已成血人,处于半昏迷状态,屈突通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他命人将李玄霸抱上马,用大氅裹住,率军向东疾奔而去……
虎牢关已经沦陷,隋军再一次占领了这座中原雄关,此时段志玄率唐军已撤走,死伤千余人。
关内,李靖走到一口水井前,水井内有水,程咬金正带领百余名士兵在汲水存储,经过上一次惨痛教训,他将存水看得格外重要,李靖笑眯眯道:“不用再存水了,屈突通已经存够足够多的水,你把水打上来,也没有地方储积。”
“我先让弟兄们把水袋都装满!”
天气太热,李靖在阴凉处找了一块大石坐下,程咬金也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用头盔扇风,低声骂道:“这个狗娘养的天气,也太热了,去年和前年都没有这么热,这要到什么时候去?”
李靖微微一笑,“这么热的天气开战,其实对军队意志力是种考验,李孝恭的荆襄军大多是巴蜀人,他们未必能适应这种炎热的天气,而我们军队却比他们能耐热,天时就有利于我们,而且北方军身材高大,骑兵犀利,巴蜀平川较少,骑兵不利,在平原作战,地利又使我们占了优势,至于士气、搏杀力和作战经验,我们绝对强于他们,所以我们兵力虽然偏少,但我很有信心。。。。。”
“你们几个,注意别把脏东西弄到井里去!”旁边传来程咬金的怒吼。
李靖一下子停住话头,他瞥了一眼程咬金,见他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听自己说,只得苦笑一下,转开了话题,“老程,这次虎牢关断水,你得到了什么教训?”
“他奶奶的,教训深啊!”
程咬金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对李靖道:“现在我是明白了什么叫家无余粮,难以过年,以后家里还是要多存一点钱粮才好,万一有什么灾害发生,是要出人命的。”
李靖愕然,半晌摇摇头笑道:“你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别的大将都是通过这次断水,记住了守城水源的重要性,注意观察水源地形,你倒好,吸取的教训居然是家里要存有钱粮。”
李靖说到这,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程咬金挠挠头,也跟着嘿嘿干笑两声……
窦线娘站在城头一角,焦急地眺望远方,她眼中充满了担忧之色,她知道罗士信的内伤并没有痊愈,如果他再和李玄霸比武,就会很危险了。
这时,她看见一大群士兵从远处山道里奔出,为首之人手执一柄大铁锤,她心中一惊,等来人奔近了,为首之人却正是罗士信,手中拿着一只李玄霸的铁锤,笑容满面。
窦线娘顿时笑逐颜开,脸上犹如拂过春风,她轻轻拍了拍胸膛,转身跑下城,悄悄向后营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