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牵马走过大街,夜色中看不清模样,但看得出是远道而来,马身上挂着厚厚卷毯和行李箱。
他一边走,一边向两边查看,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他在一家府门前停下了脚步。
在两个大灯笼暗淡的灯光下,隐隐可以看见上方匾牌上写着‘魏平县伯府’四个字。
这一家伯爵的府邸,就是这里了,男子将马拴在木桩上,快步走上台阶,门口也放着盂兰盆,装满了各种米粮。
他用力敲了敲门,半晌,门内传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粮米都在盂兰盆中,你们拿去享用。”
男子一怔,随即又好气又好笑,“我不是饿鬼,我是从长安来,找你家老爷。”
半晌,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害怕的脸庞,是府中的管家,他上下打量男子一眼,确认不是游荡的饿鬼,连忙将门开大一点。
“进来再说吧!”
男子走进大门便问道:“你家老爷在吗?”
“在府上,你是。。。。。。”管家见此人一身黑衣,戴着斗笠,将脸遮去一半,显得颇为神秘,心中有些奇怪。
男子取出一张名状,递给管家,“这张名状给你家老爷。”
“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去。”
管家要走,男子又叫住他,“能否把我的马牵去马房?”
管家点点头,吩咐一名下人把马牵去马房,他这才向内宅奔去,片刻,管家又回来了,语气里明显带了恭敬,“贵客请随我来,老爷有请。”
黑衣人跟着管家直接去了后宅。
这座府宅的主人便是隋朝军器少监张雷的府邸,张雷的真名叫独孤雷,是独孤家族的偏房子弟,曾是隋朝少府寺的弓弩署丞,被独孤震派去丰州。
由于他有高超的制弩技术,得到了杨元庆的重用,官职一步步做大,在成功造出重弩,并装列成军后,张雷被封爵为魏平县伯,他现任军器监少监,主管大隋兵器的制造。
书房内,张雷正背着手来回踱步,桌上放着一张名状,正是这张名状使他的心情变得忧虑起来。
自从他离开独孤府,便再也没有和独孤家有过联系,已经过去了两三年,他渐渐已经把自己的使命忘记,而今天,独孤家族又找上了他。
“老爷,他来了。”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请进!”
门开了,黑衣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管家随手将门关上了,黑衣男子摘下斗笠,年约三十四五岁,长得方面大耳,破有气势,他微微笑道:“五弟还记得我吗?”
张雷认出了他,是独孤家族的次孙独孤玮,是独孤整的嫡孙,在独孤家族内,张雷地位卑微,在独孤玮这种嫡孙的面前,他是从来抬不起头,独孤玮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但此时,彼此的心态都有了变化,更重要是,张雷已经独立,靠自己的才能出任大隋的军器监少监,他心中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家族卑微的烙印在他身上已经淡去。
“原来是二哥,好久不见了,请罪!”
张雷拱拱手,态度不冷不热,很从容地请独孤玮坐下。
独孤玮在张雷身上看不到惊喜和激动,更看不他对自己足够的尊重,独孤玮的心中略略有些失落。
他干笑一声,坐了下来,一名丫鬟进来上了茶,张雷摆摆手,让丫鬟出去。
“二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哎!一是为怀恩叔之事,其次还有一些家族……话没有说完,张雷便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先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要我做背叛大隋之事,恕我不能从命!”
“这。。。。。”
独孤玮表情有些尴尬,心中也略略有些恼火起来,他知道是自己的面子还是太小,影响不了张雷,半晌,他冷冷道:“长叔已经到太原了,就在太原城外,他想见一见你。”
长叔就是独孤良,是独孤家族的第二号人物,张雷身体微微一震,他没想到长叔也来了,这不是他想不想见的问题,长叔来了,他就必须要见。
张雷沉吟片刻便问道:“长叔让我什么时候去见他?”
独孤玮见张雷不敢再摆架子,他心中有些暗暗得意,便道:“现在城门还没有关,你若有时间,现在就跟我去吧!”
张雷怎么会没有时间呢?他点点头,“好吧!我现在就跟你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