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八

处走去，好久后才停住脚步，眼前的断崖是那么的诱惑人，看着下面的波涛汹涌，心里不由的叹息一声，这些年的征战实在是太累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从这里跳下去，永远的不在回来，可是，故国需要他，他的孩子们需要他，他的子民们需要他，他不能离开，他也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面对，只有正视。

    王向前迈出一步，断崖下面究竟有什么？上古传说中冥界的出口真的就在这里？

    王的心里微微一动，右手一动捏起了法诀，当法诀形成后，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效果，王微微一愣，才记起来自己的法术已经神秘的失踪了一半，随即叹了口气静静的向下望去。

    突然断崖下出现一点红色的光芒，只是一闪就消失了。

    王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随即又向下看去，入眼只有黑色和隐约可见的云雾。

    刚才的那道红光究竟是什么？难道是下面有人？如果真的有人会是谁呢？难道是冥界君主？亦或者下面是另一个世界？

    王摇了摇头将一些不安分的因子甩出脑海后转身离开。

    不远处一个人看着故国的王，看着他那蹒跚的步履，看着他伸手捏法诀，可是并没有什么结果，看着他痛苦的眼神，看着他走近断崖，有跳下去的冲的，看着他最后离开时的苍老，心里不由的一阵颤抖。

    明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可是那种心心相惜的感觉却是不言而喻，油然而生的，那是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痛苦，更是一种痛惜和一丝淡淡的哀伤。

    这些年马不停蹄，兵不休息没日没夜的侵略，战斗，消耗的精力太多了，失去的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有时候他会不由自主的去想一个问题，这些年没日没夜的战斗究竟为了什么？领土吗？自己的势力吗？利益吗？

    往往想到这里都会自嘲的笑一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并不是这些，随着年纪的渐渐增大，他要求的东西也渐渐的少了，有时候真的很想找个没有人烟没有战争的地方安安静静的修炼，可是现实，实在太残酷了，他不能摆脱，更不能离开这里。

    因为他活着不是为了他一个人，而是万万千千的子民。

    是的，就是子民，木图的子民。

    远远地一条黑影向这边闪过来，当看到木图真君时行了个大礼，“真君？”

    “恩，魅惑，你来了？”有些苍老的声音从木图真君的口中传出来。

    魅惑一愣，“真君，刚才的那股黑光是什么？”

    木图真君摇了摇头，“我也正为此事纠结呢，那股光芒出现的太不寻常，怕是不祥之兆。”

    “您的意思是？”魅惑顿了顿，“会发生什么事？”

    “也许是的。”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故国那边怎么样？”

    “刚才风殊和几个王子都回来了，好像也是不了了之。”

    “风殊闭关完了？”木图真君一惊转身问道。

    “没有，也是因为那股神秘的黑光，所以前来查看的，已经离开了。”

    “原来如此。”木图真君长长的出了口气。

    “真君，还有什么事吗？”魅惑等了好久不见木图真君说话，低声问了句。

    “魅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木图真君的声音有点低沉，也有点哀伤，魅惑的心一动。

    “真君，您请吩咐。”

    “你说，我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这些年四处征战，看尽人间悲欢离合，流离失所，我们究竟是对还是错？”

    “真君……”魅惑犹豫了下，“真君，您认为对，它就是对的，您认为错，那么肯定就是错的。”

    “魅惑，我不知道。”

    “真君，这些年，我们大军横扫整个大陆，就差最后的故国没能拿下，现在大半个江山已经是我们木图国的了，这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可是……可是我们都忽略了一点，我们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的遵旨是力图天下百姓可以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可是战争，往往是不能解决的，有时候也许只有静下心来才会想明白这一点的。”

    “魅惑，你说的很对，可是已经到了这一步，放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暗夜们已经离开好久了，等到他们将破灭安全的带回来，就是这个大陆安定的日子，我相信时间将不会太远的。”

    “可是故国的四王子索寒也去了。”

    “那就得看造化了，天若要灭我木图，我无可选择，命不由我，由天呐！”木图真君说着叹了口气。

    “真君，魅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恕你无罪！”

    “真君好像突然变了。”

    “哈哈哈哈！”木图真君笑了笑，“变成什么样的了？”

    “变得……”魅惑顿了顿，“变得优柔寡断了。”

    “魅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真君转身看着魅惑低声说。

    “魅惑不知，请真君赐教。”

    “我老了，我和故国的王都老了。”木图真君说着自嘲的笑了笑，“都老了。”

    “真君，您不老！”

    “哈哈，真的老了老了！”木图真君说着又转身挥了挥手，低声说，“魅惑，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魅惑告辞！”

    “恩。”

    木图真君的身影被月亮的光芒拖得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