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兴看了眼秦素,却见她面不改色地走到大堂里面,糟了,秦医师肯定生气了,阿兴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
几十名病人看着这边动静,皆有些不知所措。
“砰!”有东西划破地面滑来,一张桌子直飞向陶子健的方位,陶子健神色一变,不断后退,可桌子就像紧跟了他,直往他冲去!
阿兴惊叫道:“陶医师!”
在桌角将要碰上陶子健时,一只手啪地盖在了桌面,随后跟来的一张椅子转了几个角落定在桌前,尘埃落地……
众人只见一桌一椅方正地摆在大堂中间,秦素淡定地落座,叩了叩桌面,似在试试桌面结实不,陶子健的脸抽了抽。
“纸跟笔有吗?”
阿兴见秦素问的人是他,忙点头往堂后跑,取来了纸跟笔,还贴心地取来了一块腕垫。“秦医师还有什么吩咐吗?”
“闲杂人等可以让他走了。”秦素眼也不抬地说,这闲杂人等说自然是——陶子健。转头对上还不知所措的病人,她浅浅一笑,“你们可以过来这边。”
陶子健重重地哼了声,转身待在一旁看着,阿兴抹了把额头的汗,见还愣着的其他人,清了清嗓子说,“这是我们医馆新来的秦医师,你们要看病的可以找她。”
新来的……
三个字令众人略有迟疑,长长的队伍里没有一个人离队,沉默的大堂只有秦素一人坐在只有纸笔的桌前,其他人纹丝不动,任她尴尬。陶子健冷笑了声,瞧,你好心,可别人未必记住你,更别说知恩图报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笑话。
还不如不管他们。
众人犹豫中,一名妇人带着她的孩子怯怯地上前,努力地扬出了一抹笑,可是手却紧张地不知道往哪里放,只是不停地抓着她的孩子的双肩。
“医师……”
秦素看着她,认出了她是之前门外见到的妇人,看着埋头在她母亲怀间的小女孩,她起身歉意地道了一声,“你请等一等。”随即走出桌子外从不远处搬来一张椅子,“请坐。”
“不不不用,我站着就好……”
“给你的孩子坐的。”秦素微笑地看着四岁左右的小女孩,韩娘脸红耳臊的直低头,柔声安抚着抱着她的大腿不放的喜儿,“喜儿,乖,医师姐姐让你坐呢。”
她怯怯地抬起头,却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脑袋张望了一阵,她对着一个地方说,“医师姐姐,喜儿坐……”
“娘帮你。”韩娘温柔地领着她的小手,带着她摸向椅子的边沿,她小心地爬了上去,乖巧地正襟危坐。
秦素眼底光芒一闪而逝,面色如常未露出异样,但这时注意着这边动静的众人却发现了。
“咦,是瞎子啊。”
“这么小的孩子,可怜了……”
喜儿听到声音缩着肩膀,伸出手想摸向她的母亲,秦素对着想上前的韩娘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喜儿。
喜儿碰到东西明显松了口气,“医师姐姐,我们要看病了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呢?”秦素放松心情与她搭着话,凝视着她没有焦距的眼瞳。
“娘要挣钱,干很多活,手上有很多茧子。”小小的喜儿努力地想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带着秦素的手比划着说。“姐姐一定很漂亮。”她轻轻地笑着,突然说了一句。
秦素感觉着小手在掌心划过,小心翼翼的触摸,让她心头涌起了柔情,她的小五……她收回心绪,“喜儿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她三岁的时候摔伤过,等醒来就这样了,而且……而且其他大夫都说她这里长了东西,快没命了。”韩娘还未说完眼睛已经先噙了泪。
秦素撩起喜儿的眼皮,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瞳孔情况,心底暗叹,这里面长的东西,说的就是肿瘤啊。如果不制止,要了喜儿的小命也不过是再过几个月的事。眼睛离大脑太近了。
秦素放了手,站定深思,无意间抬眼碰上陶子健的目光,才发现他也正看着她,两人视线碰上,他又皱眉移开。
秦素蹙眉,又抽的什么风。
“秦医师,我的女儿……她”韩娘擦去了眼角的泪,哽着声问,“是不是没救了……”以前的大夫都是跟秦素一样的表情啊……韩娘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娘。”喜儿往前坐了坐,拉住了韩娘的袖子,安慰说,“没关系的,喜儿能陪陪娘就很好了……”
“谁说没救了?”陶子健淡淡地出声。“挖掉眼睛就行了。”韩娘倏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陶子健,连哭都忘记,“要么不要眼睛,要么就没命,只能两选一。”
“娘!”喜儿惊叫,一直乖巧的小女孩听到这话吓得小脸发白,“喜儿不要挖眼睛,娘!我们回去好不好!好不好!”
众人也吓白了脸。别说一个孩子怕,就是个成年人听到挖眼这种话,也难以接受。秦素皱着眉头看向陶子健,以现代医学,肿瘤还可以走化疗这一条路,但这里没有这个条件,所以这一条可弃。最保守的方法就是弃眼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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