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推到陈留王身边。
“好好服侍你家大王,可别饿着了。”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刘聪在心中也是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这个事情,也总算是做完了。
做好了之后,父亲总会是将更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了罢?
就当刘聪要离开大殿之时,曹奂却是叫住了刘聪。
“且慢。”
刘聪脚步停驻,转过头来,问道:“大王还有事情?”
“我要去见我那一家子人,确保他们没有被尔等迫害。”
“哦?”
刘聪想了一下,轻轻点头。
“当然可以,等你吃完这一桌子的饭菜,便可以去见了。”
曹奂冷哼一声,而刘聪则是轻笑着离开了大殿。
“那些匈奴人可有如何对你?”
曹奂吃着这七宝驼蹄羹,一边问着身侧得美姬。
“这些匈奴人不知礼数,但也是惧怕着大王的威势,才没有对奴婢做出过分的事情。”
曹奂轻轻点头,说道:“这样便好。”
现在的曹奂,张嘴闭嘴,宛如一个机器人一般在吃着东西。
他此刻正在天人交战之中。
他原本只是曹魏宗亲,不小心做了皇帝。
有了曹髦的下场在面前,曹奂自然是小心翼翼的。
当然也有曹髦欲诛杀司马昭,也将那为数不多对皇帝忠心的势力灭杀干净了的原因在里面。
他本来就是司马家扶持在,在宫中,也是无人可用。
从一开始,曹奂便知道自己当的这个皇帝,就是傀儡皇帝。
所以曹奂很低调,也很明白自己的身份。
好在大家都是文化人,都还是讲道理的。
你要这曹魏江山,我只是想要活命而已。
我们的述求也可以互相满足。
是故曹奂做了陈留王,司马家得了曹魏江山。
在曹奂看来,这是一笔很正常,也是很划算的买卖。
但是...
现在出了这一档子的事情,却不由得不让他想多了起来了。
他恐怕是活不成的了。
不管是助纣为虐,还是如何。
即便是齐王真的起事成功了,也绝对不会留下他的。
不管是哪种结局,他都是死路一条。
但是他死可以。
毕竟自己已经是活够了。
自己的血脉家室,还是可以活久一点的。
最起码,死,也要死得体面,若是被凌辱而死,实在是愧对先祖。
呼~
简单吃了一点东西,曹奂已经是恢复一些力气了。
“去见见他们罢。”
想了这么久,曹奂已经是知道自己的归宿了。
既然自己是一定会死的,就不要连累了太多人。
他做这个曹魏皇帝,原本就是最不称职的了,若是因此还害死了一批到如今还忠心曹魏的人,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回到寝宫之中,曹奂将自己的众多子嗣都召集进来。
至于刘聪的人,自然是被挡在宫外了。
刘聪见到曹奂已经是服软了,自然也是给了曹奂更多的自由。
“父王。”
“陛下。”
...
众人一进来,偌大的宫殿也显得拥挤了。
“大家看看这些东西罢。”
曹奂让贴身内监拿出了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居然满满的一箱金子。
不过不是马蹄金,而是一条一块的,也不规则。
“父王要我们看这些东西,作何?”
曹奂叹了一口气,说道:“邺城被攻破,匈奴人无礼至极,现如今,还要用我来害人,本王是活不下去了,至于你们,如何选择,是你们的事情。”
说着,曹奂拿出一块金子,直接吞了进去。
“陛下。”
“父王。”
见到曹奂吞金,其他人连忙跪伏下来。
“父王,这又是何必呢?”
“如何选择,是你们的事情,不过女眷,全部吞金,内官,一人嘴里塞下一块。”
曹奂的贴身内监已经是哭成泪人了,听着自己主人的命令,连忙点头。
“诺。”
于是在一片哭声之中,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女眷都是吞下一块金子。
至于男丁。
有的失声痛哭,也一同吞金,有的则是没有吞金。
接下来,便是一阵鬼哭狼嚎了。
黄金是非常坚固的,连硫酸都无法腐蚀黄金,更不用说胃液胃酸了。
也正是因为无法消化,也很难排出,因此黄金在肠胃中来回运动,而肠胃又是很柔软的,很有可能被黄金划破消化道,导致胃出血或者穿孔,这其中不仅非常痛苦,是有可能致死的。
这便是吞金自杀的原理。
宫中的这么大的阵势,自然是惊动了外面的人。
一路跟从曹奂的匈奴侍卫见到如此情况,也不顾外面阻挡的内监,直接就闯进去了。
这闯进去见到的是如此模样,这侍卫立刻通禀刘聪。
而刘聪见到面前这一幕,脸都黑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曹奂居然还会想着自杀!
......
此时的洛阳,不管是皇帝,还是朝中勋贵,都沉浸在益州收复,叛贼伏诛的氛围里面。
至于魏郡的消息,一天一夜的时间,还是传不过来的。
洛阳皇宫。
显阳殿中,如今却是有了客人。
广平公主在小院待得生闷了,便会到宫里来。
除了去淑仪宫外,其他的时间,自然都是在显阳殿了。
一来是宫中,她与皇后王惠风关系最好,二来,与皇后友善,也是他能为王生做的极少事情中的一件。
尤其是在皇后喜欢王郎的诗赋的情况下。
“最近这广元侯做的诗赋,大多有些敷衍。”
广平公主却是笑了笑。
“他这些日子,到我那处来的时间都少了,又哪有时间想这些诗赋的事情。”
王惠风听到广平公主这句话,也是感叹一句。
“这男人们的事情总是做不完的,而我们女人家的事情,能做的,却只有这几件。”
广平公主也不是那种信息闭塞的人,她当然是知道皇帝已经有许多天没来显阳殿了。
“听说陛下要春狩,皇后殿下届时跟去了,就不会无聊了。”
王惠风轻轻摇头。
“陛下春狩,本宫也不知去不去得了,便是去了,恐怕也徒增尴尬。”
“与我说一些好笑的故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