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如此的伤痛欲绝,他的心情也不好过。
“不!你们没有尽力!”
“她还有救,茱莉娅还有希望……医生!请你们再试一下!再试一下啊……”
曾恪挣脱了阻拦的护士,冲到了医生面前,双手扯住他的衣襟,哀求着他再一次进行尝试。
但医生依旧不为所动。
“救她啊!你快救她啊!”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救她?侩子手,你这个侩子手!你的医德呢?你的良心呢!”
“快救她!我让你快救她!要是她醒不过来,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曾恪的情绪都有些失控了,又是哭又是大喊,但医生始终平静的望着他,有护士想过来“解救”,医生摆摆手。
“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使命。”
“如果用我的生命能够换来另外一个生命的重生,我很乐意。”
“但……我不是上帝。”
“先生,节哀顺变吧……”
医生拍拍还抓着自己衣襟的双手,对周围的护士说道:“我们先出去吧,我想这个时候,他们会想送她最后一程。”
曾恪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下,医生和护士走出了病房,慢慢踱步到病床前,看着眼前苍白却依然漂亮的那张熟悉的面孔,曾恪蹲下神,就伏在场边,止不住的抽泣。
“对不起,茱莉娅,我来晚了。”
“对不起,茱莉娅,我没能照顾好你!”
“对不起,茱莉娅,对不起……”
病房内,除了低低的啜泣声,就只有曾恪一个劲发出的“对不起”。
病房外,同样有人在哭泣,希斯先生蹲在地上,疯了一般的一边抓扯头发,一边泪如雨下。
……
“有烟吗?”
过道的角落里,两个怔怔发神的男人靠在墙壁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曾恪忽然抬头出声。
希斯先生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盒烟,一个打火机,先是抽出一根放在嘴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这才递给曾恪。
“其实以前我是不抽烟的,不过现在……我发现有时候烟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它能短暂的将人的心都给麻痹住。”
曾恪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烟,点燃一根,很快就被呛得连连咳嗽,但依旧是一边咳一边将烟草吸入肺中。
“马克什么时候能到?”
曾恪没有问茱莉娅为何会进医院,为何会甚患绝症,又得的是什么绝症,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茱莉娅已经离开,剩下的,就是她的“身后事”,此时的曾恪,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马克,那个小家伙,在得知母亲离开的噩耗,不知道能不能扛住这种沉重的打击。
“应该快了吧,我先给马克打的电话,不过他在英国,就算立即赶回的话,应该也会比我们晚上一点……不过,应该也快到了……”
“恩。”
点点头,曾恪不在说话,低着头,将一支烟吸抽殆尽。
有穿着白衣的护士走了过来,烟雾袅绕的气味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但想到他们的亲人刚刚逝去,到了嘴边的斥责也收了回去。
“你是曾吗?”
曾恪看向她,护士手上拿着两个信封,递给了他:“这是茱莉娅女士临走前让我们转交给你的,一个是你的,一个是给马克的……茱莉娅女士交代过,如果你先到,马克的信就交由你转交。”
“谢谢。”
曾恪道谢,护士小姐转过身,想了想,又再次转过头:“节哀顺变。”
曾恪点点头,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两个信封怔怔出神。
将马克的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放入兜中,曾恪拆开了茱莉亚留给自己的那封临别信。
娟秀的字体浮现在眼前。
话不多,只有寥寥几句。
“抱歉,曾,我要离开了。很庆幸我的生命中有你经过,尽管我们相识的时间太晚,也很抱歉,在我最好的年华里没有遇到你……你是一个好人,一个让我心动的好人!但遗憾的是,上帝没有让我们走到一起。”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也谢谢你为马克所做的一切。请不要难过,离开也是一个新的开始,听说天堂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我只是换了一个新的环境生活。再次抱歉,对于你的恩情,或许只有来生,我才能报答了。”
“你给我们的帮助已经很多了,但我依旧希望你答应我,曾,照顾好马克,他是我最大的牵挂……”
“曾,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们能再度相遇,在我最好的年华里,遇上最好的你,曾,再见!”
简短的信已读完,曾恪的眼泪,再一次倾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