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蓄势待发

    “好剑法，好剑势！”林彬走到苏羽身前，不由自主的赞叹道。此刻的林彬哪里有一丝老迈的样子。全身上下，处处透着一股强者的气息。而这样的气息，苏羽只在几个人身上看到过。比如万兽营的罗猿，肖剑，奇士营的刑天。而他们三人，都是站在中州最顶端的人！

    上一次，林彬用一枚铜钱便挡下了王世充的一击。苏羽当时便觉得这林彬实力不凡。然而直到此时才知道，这个常年跟在五娘身后的老仆竟然是一个一品的高手！

    “林管家见笑了。”苏羽虽然心中惊讶，不过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表情。

    “这剑法看似平白无奇，但是其中却隐含道韵。当真是难得的好剑法！”林彬叹道：“若是再早个十年，我看到这剑法，说什么也要学来。可惜啊，如今已经是半截都埋进土里的人了。”

    苏羽不明白所谓的道韵，倒是想来，便是拔剑式中隐含的“势”。这林彬不愧为一品的高手，一眼便看出了苏羽剑法之中的精髓。这眼力不是普通的修士能比的。

    “林管家谬赞了。苏某这剑法不过掌握了点皮毛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苏羽谦虚道：“倒是林管家一直深藏不露，没想到竟是一品的高手。”

    林彬摆了摆手，说道：“一品虽难，但偌大的九州，总有些人能达到。但是你这剑法，却是我平生罕见。你方才练的是拔剑？”

    “正是。”苏羽点点头：“这一招便是拔剑式。”

    “拔剑式。这名字倒是与招式一般简单。若是我想得不错，你方才那练法，却是走错了路。”林彬说道。

    苏羽一愣。林彬乃是一品的体修，眼力经验自然比苏羽强上不少。说实话，苏羽在体修上的造诣并不如何出众。亏得他师傅当年给他打下不错的基础，才让他能走到如今。不过，要再往上走，却没有先前那么容易了。若是没有人指点，走弯路便是不可避免的。

    “还请林管家赐教。”苏羽拱了拱手。

    “我虽不知道你这剑法的究竟，但是拔剑这一式，讲究的是蓄势待发。剑不动则已，一动必然是要将全身气势一泻而出！所以，你方才那般不断的出剑，却是事倍功半。”林彬解释道。

    苏羽听完，便陷入了沉思。这拔剑式，出剑只是在一瞬间。苏羽下意识地认为这剑越快越好。所以，苏羽方才一直练的，便是快速的出剑。不过，林彬的话却给苏羽指出了另外一条路。那边是先蓄势，后出剑。这其中，出剑之前的蓄势，远比出剑这个动作更加重要。而剑的快慢似乎倒是在其次了。鬼界之中的五鬼，不由自主的按照林彬的说法练了起来。他们仗剑而立，如同一个泥塑一般。然而，身上的气势却在不停的增强。而随着这气势的增强，剑招之中的“势”也渐渐明晰了起来。如果说，“剑势”是剑运行的规律的话，那这规律之前对苏羽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感觉。但是，如今却渐渐明晰了起来。这个无形之“势”在苏羽的感知之中，化成了有形之物。

    而外面的苏羽也在此刻，将手握在了剑柄之上。在他的手握在剑柄上的瞬间，一股气浪骤然爆发。周遭的花草树木如同遇到了狂风一般，猎猎作响。而林彬双眼也是一凝，露出惊讶之色。只是短短的瞬间，却显得无比的漫长。在那气浪平静的时候，苏羽突然张开眼睛，手中的破魂剑化作一道星光。那刚止息的气浪又突然出现，而在这气浪之中，一道丈许长的裂痕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地面之上。这裂痕出现得如此突兀，仿佛原先便在那里，只是有人用障眼法遮掩了这痕迹一般。

    气浪停息。

    “我曾听闻，古之修士，曾凭一剑纵横九州。长剑一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先前，我以为这不过是演义之中的杜撰，夸大其词而已。如今见到你这一剑，才明白是我坐井观天了。不知道苏统领能否将这剑法名字相告？”林彬感叹道。

    苏羽想了想，点点头。这九式苏羽原本并不打算告诉外人。不过林彬方才对自己的指点，算是已经有了教授之恩，却不好拒绝。

    “这剑法名叫九式，拔剑式只是其一。”苏羽说道。

    林彬张了张嘴，面露惊讶之色：“这一式剑招，便足以行走天涯，更何况有九式？不知道是何人创出这惊世剑法，当真是惊采绝艳。可惜啊，可惜啊……”

    林彬转身缓缓离开。苏羽能从他的背影之中，看到兴奋，满足，还有些许的失落。苏羽明白林彬此时的感受。满足是因为能在垂暮之年，看到这样精妙的剑法；而失落却也恰恰因为如此。对与林彬这般年纪的人，再精妙的剑法或许都只能看看了。纵然他实力高居一品，纵然他已经站在九州的最顶端，却终究还是逃不过这时间的侵蚀。

    苏羽突然想到，这《九式》或许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九州修士，大多是炼气不练式。因为招式再精妙，若是实力不济，也一样是无用。就像苏羽便是将这九式全部炼成，也不可能以如今的实力，击败一个一品的高手。这是实力的差距，也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然而，对于那些已经站在实力顶端的人来说，这九式的意义便大不相同了。他们的实力已经高居一品，再无进步的可能。那这九式对他们而言，不吝于另一条突破实力瓶颈的通途。虽然实力无法再提升，但是配合精妙的剑式，便能让同样的实力发挥出成倍的威力。这便是九式的过人之处。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黑衣人。他手中的魔炼还有九式都是顶尖的秘籍。那黑衣人为什么会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黑衣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还是说这黑衣人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