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此刻正是一天中阳光最为充足的时间,然而,在天痕宗的上空,却偏偏遍布着一层阴霾,阻隔着本该照在脸上的阳光。
来到七区武文季的居所,夏源轻轻敲了下门。
武文季正准备练功,听到门响,当即从榻上跳落至地面,推开门后见到来人,立时热切的道:“老大,你怎么来了?”
夏源走入房内,轻声说明来意,而后吩咐道:“明日卯时,你到接天阁找我,咱们一起离开。”
武文季向来对夏源言听计从,当下也不多问,直到夏源的背影完全消失,才纳闷的想:魔宗还没来,老大就要带我逃跑,这……也太未雨绸缪了吧!
站在七区传送点,夏源犹豫片刻,终是按下了下山的按钮,径直来到太虚殿,取出一块破解了口诀的天恕宗玉牌递到孤远手中,语重心长的问道:“师尊,倘若这殿中的石柱要倒,弟子该怎么办?”
孤远猜不透他话中含义,看了看手中玉牌,随口答道:“以你的能力,自然可以将它扶住。”
“那么,倘若天痕山崩塌于前,弟子又该怎么办?”夏源再次问道。
孤远蓦然间面色剧变,神情痛苦的看着夏源,语声苍凉的道:“以你的能力,应该避让。”
“以师尊的能力,又该如何?”夏源目光灼灼的盯着孤远。
“我明白你的意思,却不必再劝。尽管天大地大,我此生存活的意义,皆在此山。倘若它真的要倒,便连同我这把老骨头,一起埋葬了吧!”孤远说着,目光中已然充满坚决之色,来到夏源面前,在他肩膀轻拍两下,言道:“你还年轻,走吧!”
照比四位宗神,你不是也很年轻……夏源如此想着,却也并未再劝,与孤远打声招呼,神情落寞的向外走去。
来到山下的传送点,天空已然飘了些晚霞。夏源思忖片刻,决定还是跟商听雨打声招呼,让她尽快把贡献点兑换,离开宗门。
于是首先来到九区,见到远处商听雨的住处,心中未免生出些感慨:当初要把我碎尸十万段的人,现在已经成了我的未婚妻;而救我的人,却已形同陌路。继而走向商听雨住处的门外,在门上敲了两下。
门很快被推开,商听雨见是夏源,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问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是来告诉你,天亮之后,天痕宗将不复存在。你若然有贡献点的话,现在就去兑换成物品,趁早离开宗门。”
尽管夏源极力掩饰着目光中的关切之色,却还是被商听雨察觉。在商听雨的心中,夏源对她始终都很坦诚,因此,尽管这些话突兀得令人难以置信,她还是选择相信。道谢之后,二人即已没了话,在尴尬的气氛当中彼此注视着。
“离开之后,你会去哪?”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夏源问道。
商听雨下意识的朝西侧望了一眼,答道:“我想加入异川宗,听说那是判古大陆最大的宗门。你呢?”
夏源想了想,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暂时还不知道。修练一途,与时争,与命争,倘若我们胜得了时间与天命,定然会有再次相见的一天。师妹,你保重。”说完之后,他深邃的目光当中,隐隐透出些许的哀愁与无奈。默然转过身,走出商听雨的视线。
商听雨左手轻扶着门,静静的看着,眼中即已涌现出凄迷。渐渐的,她的呼吸快了很多,两行幽怨的泪水,就此划过面颊,落在这初冬霞光妆点的地面。
回到接天阁的夏源,首先检视了在尸骸堆得到的十块天恕宗高层玉牌。逐个调取出这些玉牌中的内容,他已然可以笃信,这些玉牌中存放的功法、战技,定然好过规鉴阁四层所珍藏的那些。接下来,他将这十块玉牌中包括练魂功法在内的近八十种功法、战技尽皆倒入水神牌,而后收起十块玉牌,打算今后找个适合的时间,再将其处理掉。
真正令他喜忧参半的,是戒指当中数十万具的尸骸。这些尸骸身上的物品,相当于通天的财富,而这数十万具尸骸本身,却是极大的麻烦。倘若放火来烧,数十万具尸骸,怕是要十天半月才能烧光;若以土掩埋,怕是半年时间,也挖不出那么大的坑……夏源想着就觉头疼,心说:得到他们的物品,自然也要善待他们的尸身,唉……还是找个机会,将其火化了吧。
这时,接天阁的门被推开,夏源没有听到脚步,可以笃定来人不是赤若曦。当即警觉的站起走出卧室,顺着楼梯朝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