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覆灭的仇恨,担忧自是为了自己与易烈的九个孩子,而恐惧,却是因为她与夏源之间极大的实力差距。凡人与半神,其间存在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即便她迫不得已必须与对方交手,心中也生出前所未有的无力之感。
夏源并不打算与秦暴红交手,但是,却一定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也就罔顾了和柳月儿这么多年的交情。此时的他并不看向秦暴红夫妇,而是把目光转向火宗神,自从和赤若曦成婚之后,他现在对火宗神的称呼,也变为了曾祖。自己的曾祖被人打得撞破房门撞在墙壁之上,自然是要首先关心一下。何况夏源这样的情感绝非虚情假意,而是对赤若曦的爱屋及乌,当即将火宗神扶起,关切的询问起了伤势。
好在火宗神在凡人修练者中修为并不低,与秦暴红的一番交锋之后,虽然表面上败得狼狈,实际受到的伤势却并不重。在夏源度入血性本源之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面色重现红润,神情狰狞中带着忿恨的看着秦暴红。
当年斗神宗偷袭天痕宗,以秦暴红首当其冲,火宗神自是记得她的长相,因此刚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是见到柳月儿被秦暴红接连扇了十几个巴掌之后。
实则这件事的起因却是因为易烈,易烈当年表面上是被秦暴红相救,实际上无异于被“挟持”,多年来虽然始终与她过着夫妻生活,但又终日忍受着呕吐之感。易烈未寻心里的平衡,除了酗酒之外,还时常到些烟花柳巷找些妙龄貌美的烟花女子,寻些身心上的慰藉。
然而这次却是不巧,易烈夫妇前脚刚刚进入暄浮城,刚刚找了个地方落脚,易烈就想要寻找“慰藉”,不想这城中虽然青楼众多,做皮肉生意的缺少,翻来覆去几乎将城东找了个便,才找到这唯一的一间做皮肉生意的青楼。
易烈为了避免自己得到“慰藉”时被秦暴红发现,故意找了间最为偏僻甚至光线都极为黯淡的房间,然后挑选了这青楼的红牌楚萱萱。后又叫来了易殇。
尽管这些年秦暴红的练魂修为始终卡在瓶颈之上,却因夫妻多年,二人生子无数,彼此间的心意竟是有些相通。因此易烈在慰藉中得到莫大满足的时候,秦暴红竟然生出心烦意乱之感,于是带着九个孩子,在城东的青楼中挨家挨户的寻找。
很快就找到了易烈,秦暴红立时发飙。因为不舍得殴打自己的相公,就把全部罪责归咎到了“貌美女子”身上。“啪啪”几巴掌下去,打得“楚萱萱”掉了八颗门牙,又将“易殇”的唇角扩开了几分。
两个红牌同时被打得破了相,老鸨柳月儿自是不依,带着几名打手气势汹汹的进入房间,刚要开口斥骂两句,不料蒲扇大的巴掌已经甩了过来。
好在这柳月儿常年混迹于风月场,面皮已是比城墙都厚,被秦暴红接连扇了几个巴掌,虽然被打得双颊高高鼓起,确实并未破相。然而,这样的伤势,也是令得夏源等人大为光火,毕竟,这柳月儿浪迹风尘多年,别的特点没有,于这人情世故却是熟稔,早与须臾城中之人打成一片,这些人,又怎能见她被欺负。
现在房间中最为忐忑的要数易烈,过去在天痕宗时他无数次的为难夏源,更有几次想要他的命,现在看情形,似乎自己和家人的生死,已经完全掌握在了夏源的手中,而自己,却是那么的无力。易烈意识到这点,两个眼圈就有些红,他想哭,并非出于对夏源的怀恨,巨大的实力差距已经令他无法去恨夏源。他只是很自己的无能,在这样的时刻,无法保护自己的家人。
尽管秦暴红很爱他,但他却不爱秦暴红,在他发红的双目之中,映照出的,是他的九个孩子。此时的易烈因为拳头握得过紧,将指甲嵌入了肉中,然而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秦暴红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相公,心说:这么多年来他总是怯懦,不会要在此时表现得铁骨铮铮吧……那个叫夏源的已经达到了半神的境界,又与我夫妇存在宿怨,倘若相公一个忍不住,我们这一家子,可就一个都别想活了。秦暴红想着,便偷睨向了易烈,只是不看还好,这一看,竟见到易烈的双拳越握越紧,似是在下着什么巨大的决心,紧接着,又见到他的双目已经变得赤红,如同鲜血一般,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