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提点。”
顾楚又看向乐梅溪。
乐梅溪朝他摇了摇头。
屋里的门窗都紧闭着,有一股闷湿之意,顾楚踏入屋内第一件事,便是要去将门窗打开。
朱氏急道:“天花怎可吹风!”
顾楚从乐梅溪示意了一眼,乐梅溪安抚道:“婶子我这位朋友是大夫,他要打开门窗定然有他的道理,让他先治治看,也总比等着丫丫就这样没了好。”
提起丫丫,朱氏双眼暗淡了下来,她点了点头,便听顾楚道:“去取些热水来,替她用温水擦洗一下身子。”
朱氏见他毫不避讳的打开了床帘替高烧不断的丫丫诊起了脉,眼里不由泪光闪动,她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默默转身出了门。
房里只剩下了顾楚和乐梅溪。
顾楚替床上的丫丫把着脉,小姑娘脸颊红彤,额间都是汗,发鬓湿漉漉的贴着脸,嘴唇干的有些发白。
乐梅溪心里揪了起来,还记得昨天这小姑娘还笑着同自己说话,今天却只能……
“乐姑娘。”
低沉悦耳的声音将她的神思唤了回来,乐梅溪抬眼往向床边的男子,只见他伸着修长的双手极为轻柔的替丫丫掖了掖被子。
“你知道天花的吧。”
他已经诊完了脉,垂目望着躺在床上的小姑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暗影,遮住了他双眼的神色。
但乐梅溪却能感受到他话里的凝重。
“是的。”
尽管只是一个现代人,她也知道天花对于古人来说有多恐怖。
“那我就直说了。”他微微抬起眼睫,那双如画的眉目在晦明的光线下越发清晰。
“她能治好的几率很低,而且天花具有传染性,你和那名朱氏但凡接近过她的人都极有可能会是下一个被传染的人。并且天花都以爆发流行,这个城内定然不止她一人患病,过不了多久等天花爆发的时候,官府就会封城,到时候粮断水尽,即便经过我的治疗她勉强活了下来,也活不过封城之后。”
乐梅溪微微敛下了眉,她看着床上的丫丫,心里有些涩然。
“那你想怎么做?”她哑着嗓子道。
“我只想告诉你,我救不了所有人,你还是劝这家人早些离开锺州吧。”
顾楚说完这些,便起身来到房里的案牍边,他将带来的木匣子打开,拿出纸笔开始写字,不一会儿就写下了数行字。
他写好之后将墨迹晾干,将纸条递给了乐梅溪。
“按照这上面写的做,我能帮的就是这些了。”
乐梅溪接过纸张,见他已经转过身在收拾笔墨,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顾楚身形停顿了一下,便接着收拾东西。
朱氏端着热水进屋的时候,顾楚已经收拾好了木匣,他对朱氏道:“顾楚告辞了。”
朱氏没想到他这么快便要走,急道:“顾大夫在这里吃完饭再走吧?顾大夫替丫丫治病我至少要感谢一下才是……”
顾楚委婉的拒绝了,他道:“药方和日常该注意我都详细的写了下来,接下来怎么样,就靠她自己了,况且夫人不必感谢我,我既然答应了乐姑娘,自然要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