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代我照顾大哥罢。”
唐奥运又颔了颔首,低头去看自己脚尖。毛丰源遂转面向着龙太爷,扬着眉道:“你都听到了吧?你们可以动手了!”
龙太爷的眼中已隐隐泛起杀意。
就在他即将下令身边的赵钱孙李对毛丰源出手之时,医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大笑之声。紧接着,一名中年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进来,笑得一团和气,彷佛此际的医馆,不是在分生死、定存亡,而是在摆喜宴、庆祝会一般。
“龙太爷,雷总探长。别来无恙啊?”中年汉子抱拳行礼,一举一动都显露了他的风度和教养。
龙太爷一见到来人,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而他身旁的雷诺,身子却不由地颤了一颤。
“我道是谁,原来是靳云鹏靳大将军。不知将军大驾光临上海滩,龙某未能远迎,实在是失敬,失敬啊!”
“龙太爷客气了!靳某此次也是陪朋友来上海办点私事,并不想惊扰上海的同僚们。只是没想到会在此地碰见龙太爷与雷总探长。这真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老夫和雷探长正好在此处捉拿要犯。没想到会遇上靳大将军。可真是巧的很啊!”
“哦?缉拿要犯?犯人是谁?需要我的警卫帮忙吗?”
“不用了!要犯毛丰源及唐奥运已被我们包围,马上就要束手就擒了!”
“等等,你说你们要抓的人是他们俩个?”靳云鹏用手指了指一头雾水的毛丰源和唐奥运两人。随即说道:“你们不会搞错了吧?”
“靳将军怎么会有如此一说?”龙太爷顿时一震,问道。
“实不相瞒,靳某此次来上海,除了陪一位老朋友来寻他那离家出走的独生女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他们二人而来!”
“哦?靳将军认识这二人?”龙太爷试探着问道。
“算是略有耳闻!不过,和我一起来上海寻他那宝贝独生女的那位老朋友可是对这二位钦佩的很!”
“此话怎讲?”龙太爷不解地问道。
“我那位老朋友呀,他的独生宝贝女儿,已经是第三次离家出走了,我那位老朋友派了数拨人马,都无法将他的女儿请回去。不过,倒是听闻她的宝贝女儿最近和这两个小友走的很近。所以,我便先他一步赶了过来。想和二位小友谈谈,看他们能不能劝得那位大小姐回家!”
“不知靳将军口中的老朋友是?”
“我那位老朋友,说来你们二位也不会陌生。他便是南京国民政府蒋委员长身边的大红人,国民政府中将柴宏柱柴老爷子!”
“原来是柴老爷子!他也来上海了?”
“不错!他此时应该也到了上海!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二位卖靳某一个面子,放过这两位小友如何?”
“这个……”雷诺面露难色。
“既然靳将军开了口,龙某若不答应,也就显得太过不近人情了!”龙太爷缓缓说道。
“那就多谢二位了!待靳某上海之事一了,到时候定当登门道谢!”
“靳将军客气了!我们还有公事在身,便先行一步了!”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在返回的途中,雷诺问龙太爷:“以太爷看,那靳云鹏和柴宏柱在这个时候来上海,会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那靳云鹏乃段祺瑞身边的名将,此刻不在前线对抗奉系和直系军阀,跑到上海来做啥子?还有那个柴宏柱,身为南京国民政府高员,居然也千里迢迢地跑到上海来。要知道,他们两家虽说没有东三省的张作霖那般抵触日本皇军,但对大日本皇军的态度也不甚友好。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龙太爷脸含微笑,看着车窗之外。
窗帘外的民众百姓,全闪到道旁,赵钱孙李正在前后左右,为自己呼拥开道,直驱。
一个人能有这般威风,也算是无憾于此生了罢。
可是,如果一旦失去了呢?这恐怕比从来没有过的下场更难堪:当他想到这些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仿佛没听见雷诺对他说的话。
车子又驶了一阵子,已经接近目的地了,龙太爷才忽然说话:“靳云鹏不老实,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雷诺静静的听着。
他是不大明白。
可是他也不大敢问。
因为他不知道龙太爷肯不肯说。
有人说:当“心腹”的第一件要懂的事,便是要懂得什么时候该问什么问题,什么时候连半句话也不该说。
有人在不该说话的时候嚼舌不已,所得到的结果,实在不如半句话也没说。
有人为了怕说多错多,宁可不说话来保住颜面,可是所得回来的结果,往往是令人不知他的存在。
该怎么说话、如何说话、何时说话、说什么话,实在是门大学问。
雷诺在官场混入了,跟龙太爷在一起也久了,对说话的分寸和时机,已把握得炉火纯肯,可说是到了增一句则太多、减一句则太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