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关系马上就来了,”方可飞赶忙说下去:“那时候,我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扑向刚刚进来的两个年轻人。谁知道,那两人见我下盘不稳,不但不伸手扶我一下,竟然一个闪身闪到一边,害我出了个丑!”
柴依琳兀自忿忿地道:“还好意思说呢,自己喝大了还不承认。别人与你非亲非故,凭什么扶你!”这次大家都没理她,方可飞迳自说了下去:“当时我虽然头脑有点发晕,但神志还是清醒的。就从那人闪身的步伐当中,我一看,便知道是会家子”唐奥运忽道:慢着。方可飞奇道:“怎么着?”
唐奥运问:“这两人是不是后来抓走陈妖精的人?”
方可飞愕然道:“是呀,你怎么知道?”
毛丰源见唐奥运望望地上的脚印,陷入了沉思之中,便道:“你且说说着这两人的形貌。”
方可飞用手搔搔后脑,又扶正了头巾,寻思地道:“也没有特别,都是青年男子,一个样貌很是落拓,另一个相貌堂堂,两只手却特别粗壮,很有气派的模样,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处……对了,那两个人闪过身,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我见他们的坐姿,很有点像是军队出身!”
唐奥运忽“呀”了一声。
毛丰源知道他必是想起什么人来了,他也没有问,反而怔了一怔:“军队出身?”
“对,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是中规中矩,完全是一派军人作风!”
毛丰源道:“既然你都知道对方是部队的人,你还敢去偷人家的东西?你知不知道,盗窃军事机密那可是死罪!”
方可飞一拍大腿:“我哪知道,那两人这么厉害。我只是想着这两人害我出了丑,就想捉弄他们一下!这是这样,我就对陈妖精说了句,只要你能将他们身上的书信顺过来,我就认输!”
“所以,陈妖精就自告奋勇的去了。”
“陈妖精确是妙手空空,若论盗技,的确是上海滩里第一把好手,”毛丰源道:“只是,那两人把书信放在外边么?要不然,你怎能一眼望见?”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方可飞笑嘻嘻的道:“我的目力特别好,在全黑亦能视物,人看飞蝇,只见一小黑点飞过,但我能将其爪子羽翼均能看得一清二楚;那人将书信就放在衣襟之内,凭我的眼力,这决不是件难事……”他笑笑,这一笑充满了自信:“譬如,我现在就看得出你右襟内藏有三颗硬块,像是石子之类的事物,是也不是?”
“佩服,佩服。”这次毛丰源说得十分由衷。
唐奥运冷哼道:“难得一对电目,却不学好……”
方可飞气得耳朵一动,毛丰源忙把话题岔了开去,“哦,原来那人的书信是放在衣襟内,但仍给你神日如电,瞧破了,所以陈妖精就过去偷了过来?”
方可飞颔首,道:“陈妖精当时只说了句:看我的,然后吩咐了大水牛几句话,便走了过去,故意跟那两名汉子搭讪……”
柴依琳忽然咯咯她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顼。
毛丰源问:“什么事?这般好笑。”
柴依琳仍忍不住笑,边笑边说:“哎呀,笑死我了,你知道那死人妖怎么个逗法?”
毛丰源以不变应万变:“请说。”
“他跑了过去,跟那两名汉子打了个揖,说:这儿桌子都让人占了,可否搭个位子?那两人自是让他坐了下来。陈妖精头又向他们介绍说王宝和酒楼有那道好吃的菜肴,就跟他们攀谈起来,还请教他们姓什么……”说到这里,柴依琳又乐不可支,忍俊不住,嘻嘻她笑了起来。
所幸方可飞替她把话题接了下去:“那相貌磊落的男子道:“我姓夏。”而那相貌威皇的汉子望了望夏姓汉子一眼,说:“我姓秋。”
陈妖精头笑道:“竟有这样子巧法,要是多来两位姓春和冬的,岂不是春夏秋冬都齐全了?”夏姓汉子抱拳问:“未请教兄台高姓?”
“你道陈妖精头儿怎么说?”毛丰源只好问道:“怎么说?”
方可飞忍着笑道:“陈妖精头儿说:“我不敢讲,怕给你们吃了。”
姓夏的说:“你姓高吗?”陈妖精头当然摇头。姓秋的猜:“你姓范吧?”陈妖精又说不。姓夏的汉子又猜:“一定是姓蔡了。”陈妖精头只说:“都不对。”
方可飞顿了顿又说:“姓夏的汉子奇道:既然都不是,又何必怕给我们吃了呢?陈妖精头这才悠哉悠哉的说:看你们着急成这个样子,我就告诉你们吧,我姓史呢!”这句一出,毛丰源也不禁好笑,连一向冷着脸的唐奥运也几乎笑出了声,只道:“这个陈妖精真是近墨者黑,跟你在一起久了,居然也学着捉弄起人来。”
毛丰源笑着道:“不过,这一说可得罪了人。”
方可飞笑嘻嘻的道:“那两人倒是好涵养、好脾气,只互觑一眼,那姓秋的说:“好小子,倒买给你耍了。”
夏姓汉子却举杯敬陈妖精,还说:“史兄伶牙俐齿,咱哥儿俩倒是失敬了,给你逗着了,也心服口服,没二话说。”陈妖精头笑着尽了一杯……”
毛丰源道:“这两人好气度,人家这般忍让,陈妖精也不好太过得寸进尺了吧?”
唐奥运却沉吟道:“他们忍而不发,必有隐密,决非寻常人等。”
方可飞毫不在意地道:“不玩下去怎么行:咱们原先约好的了,要是陈妖精偷不着,便算是输了,他说什么也得到手……就在这时候,大水牛就在酒楼下面,大叫三声:“救命”唐奥运这可一时没听懂:“怎么?”
毛丰源也问:“他好端端地,怎么跑到街小去叫救命?”
方可飞慢条斯理的道:“这是陈妖精原先约好的,要大水牛在下面大声呼救,就在那两名汉子往楼下瞥的刹那,陈妖精已把书信偷盗得手,揣在怀里,藉故告辞,回到我们的桌上,再付了账,到楼下与大水牛会合……反正,当街叫几声救命,又不犯法的。”
毛丰源叹道:“可是你们偷东西,却是犯法的。”
“我们原只想捉弄他们一阵子就还给他们,不料翻开来一看,这算什么书信嘛,内容里全是一列列、一行行的人名,”方可飞悻悻然的道:“古里古怪的,还不知是用来作啥的!”
毛丰源失声道:“不好。”
唐奥运也道:“这里面大概会有文章。”
毛丰源道:“至少也是要件。”
唐奥运道:“陈妖精这下就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