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妖精这小子,最近很有点古怪。”
“现在酒已开始喝了,各位也应当过去主持大局了。”
毕敬揶榆地道:“嘿,我们遗臭万年的时机来了。”
易南千千忽道:“听毕少侠的口气,对龙太爷的安排似很有些不满意吧?”
毕敬乍听,几乎连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慌忙道:“易南兄那里的话,我只不过是说要为这件事干得逼真,鞠躬尽瘁,全力以赴罢了。”
易南千千懒佣佣的一笑:“那就是了。”
又向李祥道:“谁不是呢?”四人相顾而笑。毕敬简直恨死了。他恨死这两人暧昧而亲密的态度。有些人在外人面前特别喜欢说一些只有他们自己人才听得懂的语言和话题,来表示亲昵,这真不知是何居心?要是你不爱应酬人,就不应酬好了,既要聚在一起,却拿人不当朋友,自说自话,这算什么话?毕敬很少朋友。所以他更不愿见别人是好朋友。何况,别人是好朋友,他就是外人了。但他已不敢造次。他很清楚,这世界上,有些话和有些字,是说不得写不得、得罪不得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和当红的小人。漂亮的女人随时会变成你的上级。当红的小人随时会变成要你命的人。所以毕敬只有说:“我们是不是已该行动了呢?”
“我们要在李府门前等唐二哥来,”易南千千神闲意逸地道:“你们却还在等什么?”
八大刀王和毕恭毕敬都走了。
他们离开了这座废园。
他们的行动已展开。
高大壮望了望何小婉,他做梦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听到了这么多耸人听闻的江湖秘密。他可不能留在这里。
他更可不能任由他的知交和同道们中伏。
他也要有所行动。
他正要有所行动之际,就发现已行动不得。
因为敌人已先行动。
只要是一个涉足江湖的人,自然难免都有对敌的时候,就算你不想与人对敌,也总会看人要与你为敌。
做为一个江湖人,完全平和是不可能的事。
有对敌就有成败。
一个人既不能以成败论英雄,而且,也不该以个人的得失进退观大局,否则,就未免失之于偏了。
在对敌时谁先动手,只在一个理字,但倒底谁先倒下,才是重要,因为这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高大壮也面对一个关键。
他想先通知在李府的同道,好让他们提防,使毕恭毕敬乃至于唐奥运的阴谋不能得逞。他正要跃下树来,忽然,迎面飞来了一件事物:泥团。
泥团是不会飞的。
可是这团泥团竟“飞”上了树,而且迎面向他撞来。
他的人已准备往下跃。
他至少有十一种方法可以使自己更急速的往下坠,以避开这泥团的一击。
可是他不能不顾念何小婉。
何小婉仍在他身后的树枝上。
以这泥团的来势,足以将何小婉击落树下。
高大壮别无选择。
他吐气扬声,双掌迎击泥团。在高大壮劈空掌力之下,泥团碎成一阵泥雨。泥如雨,纷纷落。
“喀啦”一声,臂粗的树枝经不起高大壮的沉挫之力,猛然折断。
高大壮骤然落下。
他人往下沉,脸往上一望:只见一名青衣人,已跟何小婉交手。
高大壮自认识何小婉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说何小婉会功夫。而此刻,高大壮瞧出来了,何小婉不仅会功夫,而且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要好很多。何小婉究竟是什么人?
两人出手,都甚狠辣,但出招的姿态,却似舞蹈一般好看,就系在茂枝盛叶下忽然冒出了两位神仙。
高大壮来不及深究,一点而上,要去助何小婉退敌,不料人未到地,脚下草丛里嗖嗖几声,有几只蚱蜢似的小事物,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已疾射中他的有、腰。胁、胯间和腋下他只觉如受重击。
那些事物,绝对不比一只苍蝇大,但所发出和潜聚的力量,至少跟两头牛同时冲刺的力量相同。
而且力道集中在一个点上。
击中点上。
击中的都是要害。
防不胜防,防也防不着的要害。
一个人往下坠的时候,有些部位是无法防御的。
何况这每一道的狙击,都把握住千钧一发的契机,准确地命中。
“啪,高大壮栽倒在地上。他立即一弹而起,同时间,何小婉与那青衣人,已落了下来。
他们仍在交手。何小婉像在跳舞。很好看的舞。青衣人却似在写诗。醉后的话。而在这一刹那间,有一物自何小婉和青衣人之后弹起,在高大壮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事物之前,早已射向他的额顶。
高大壮即时以手一格,以掌心接住那件圆形事物。他所借的正是那一跌的挫力但那事物撞力仍在,震得高大壮手背回击在自己的额上,高大壮即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星沉斗移。他的手也握不住那一枚东西。
东西落了下来。是一枚棋子。
要是这枚棋子是向高大壮直攻过来,就算高大壮没有受创,要接下这枚棋子,以他数十年来的修为,都仍未必接的下来。只是,那枚棋子是冲着何小婉去的。
高大壮正想上前抢救,自己已先握了一枚棋子。他竭力要自己不倒下去。尤其是在他摇摇欲坠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