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得信晚矣,紧走慢赶到了这里,也只救了你兄妹二人。逝者已逝,吴王宗脉仅余在此,还须存有用之身,以图日后。”
“父王诀别之时也是这般叮嘱,哥哥纯孝,半点也听不进心里去,还是何统领事急从权打晕了哥哥,才带我兄妹二人出了死地。”朱晓棠长身一伏,庄敬言道,“我兄妹孤苦二人,自今日后,全都仰仗韩师照拂了。”
“自是应当,为师既然已经来了,还能扔下你们不管不问。”某千户大人慨然应诺,遂问前事,“适才言说何统领……”
“何统领,去了。”朱晓常好容易爬起身,听韩三一问,又掉开了眼泪。
听朱晓棠把事情一说,韩三陪着掉了了几滴眼泪,悲叹几声。
意思到过,某千户大人抹一把脸,安顿朱晓常两兄妹上了自己带来的马车,又卸下两匹走马,拉起马车北返。
车轮碌碌,愈向北仿佛天愈高广,胸臆一时开阔,悲伤亦渐渐稍减。
掩一掩身上的破袄,朱晓棠从被风吹开的车帘缝隙中朝外看,就见端坐车辕的某千户大人把一个黑匣子贴在脸侧,正大声嚷着什么。
“韩师,您这是在做什么。”今时不同往日,昔日的吴王府小郡主也因时而变,跟着自己哥哥叫上了韩师。
“这是纶音盒,可隔空传话,是我神游之时,从天界一个朋友那里借来用上一用的。”
韩三也不在称呼上多客气,拿了一段套话跟朱晓棠应付两句,随即话锋便转,“在半山原尚有吴王府的一份产业,你们兄妹暂时也没别的地方安身,就去那里吧。为人子女当有孝顺之心,老千岁的临终遗愿还要你二人努力践行。再有,你们可知司隶城里你们那位大伯已经驾崩了?”
“什么?!”
朱晓常本来默然旁听,待得了这个消息,急的挣扎起身,手脚并用爬到车厢门口,“不是围城吗?怎就……”
某千户大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讲述一遍,两兄妹听了更是默默无言,分外感觉前路难行。
“不止家仇,还有国恨。”
某千户大人开始一路仙人指路的套路,“为师手下尚有三两县地可用,人马虽不多却皆忠贞为国之士。晓常此去,当择机而起,举克复国仇之帜,王事中兴,此其始也。”
朱晓常沉沉的应了一声,眼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三不过顺便先打一声招呼,至于后续桌面上还是私底下的累乱事,自有议事团去冲锋陷阵。朱晓常人地生疏,举目无助,到时候别被人欺负的太惨就算万幸了……什么韩师?韩师修仙的你要晓得呀,哪有工夫管这些凡间事?
就这般各有思量,马车再走了三五里,官道上,迎面一队盔甲鲜明的骑卒虎虎生威,卷席而至。
韩三粗粗打量去,由远而近的是骁骑营的兵马,队列整齐,蹄若奔雷,更有飘忽远近的数骑探马警戒两翼。
“是咱们的人,我认出那些天马了!”朱晓常兴奋的大叫,韩三想踹并纠正他……那是咱的人,不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