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莫西拉开面馆的玻璃门时,很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泡酒很苦,很烈,像一把专门用来切苦瓜的厨刀,自幽门至喉腔在崔旭的消化道里剖开了一道腐绿的刀痕。
本不该这样的。
店东的善意补偿,自己略嫌奢侈的一素两荤,还有金链子莫西干头小伙儿那该SHI的工作热情,崔旭决定从这三者里找一只羊出来讲讲道理。
崔旭当然不觉得自己点的菜有什么问题,尚存的一点理智也让崔旭认为赠酒的店东是不喝酒的,这应该不是他的错。所以,很容易就能筛选出选项了。
必须要有人为此负责,崔旭难以遏制迁怒于人的强烈想法……于是,崔旭决定,要给金链子莫西干头型小伙儿的工作热情降降温。
用餐巾纸堵住几声剧烈的咳嗽和自喉间泛起的一线血沫,崔旭从拍黄瓜里捡起一粒花生米,轻轻扣在两指之间,弹了出去。
一道古铜色的细小暗影极速飞掠,自指间而出,转瞬便扑到了迈步出门的金链子莫西干发型小伙儿的豆豆鞋的鞋帮外的赤果的脚踝上。
脆脆的花生米重重的撞在坚硬的踝骨上,伴着一声轻轻的脆响,登时化作无数齑粉,再无丝毫痕迹。
怀着万分羞恼和比万分更多的工作热情的金链子莫西干小伙儿应声而脚软,妈呀一声栽倒门外,痛不欲生的痛了起来。
“咋,咋还摔这儿了?!是崴脚了咩?!”
伴着两声惊呼,给客人上菜的店东一脸苦瓜相,在围裙上蹭了蹭手,赶了过去。
崔旭在人丛缝隙间看到了一小部分痛苦扭曲的脸,心中有些不忍和自责,只是这些不忍和自责刚刚泛起,便又和着嘴角的血沫子被餐巾纸狠狠抹掉。
“耐个,感觉怎么样?”
崔旭的识海里又飘荡起了久违的魔音。
韩三一边抽纸抽里的纸巾擦桌面上吐出来的咖啡一边任重道远的关怀着。
“还好,死不了。”
崔旭团了一张餐巾纸,又抽了一张仔仔细细的擦嘴,“特么的一时疏忽吖,观察辣么久,还是着了道。”
“被迫害妄想症么,你倒是以为有人故意使坏害你呢。”韩三擦干净桌面,又端起剩下的半杯咖啡。
“不重要了,我只想活得直溜点儿,谁要是逼我拐弯儿,我不介意拿命去拼,更何况现在看来,我还不用恁么委屈悲壮了。”崔旭的瞳孔突得缩成细长,“不然就埋没了,多可惜。”
“还是要遵循一定的社会发展规律吧,不好这样的。”
韩三苦口婆心的劝。
好久没有在二姐夫的世界里刷存在感了,韩三很有仪式感的跟白晶晶要了一杯“广告位”咖啡,在次卧兼书房功用的正房西厢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结果第一口就喷了。
事态发展相当不妙吖,这才几天,二姐夫已经从破坏植物升级到伤害动物了,而且还是灵长类的,病情恶化的简直是指数增长的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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