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一震,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直到看清自己面前的人是哈鲁·库塔塔后才轻舒了一口气,咧嘴笑道:“哈鲁大哥。”
“辛苦了,走吧。”
墨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便继续向里走去,鉴于这条路是单行道,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就算是墨檀也不会轻易走回头路。
之后的五分钟,一行五人脚步不停,行进速度不可谓不快,而在这个过程中,玫芙大概指出了七八个‘熟人’,而这些人也都被墨檀干脆利落地踢断了脖子。
终于,他们来到了长廊的尽头,一扇黝黑而厚重的铁门前。
兽人汉子转头看了墨檀一眼,并在后者微微颔首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串钥匙,动作飞快地卸下其中几把后将整个钥匙环贴在门上。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几人面前这扇‘门’便直接沉入了地底,露出了后面仅有三立方米不到的狭窄空间。
房间中央是一张桌子,上面盛满了精致丰盛的食物,旁边甚至还有一壶喷香四溢的【拱火烈】。
桌子后面盘腿坐着一个人,是一个有着暗蓝色皮肤、看不出种族的光头男性,他身高大约有一百六十公分,有着大理石般棱角分明的五官,赤裸的上半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手腕与脚踝被拴着流转着魔纹的金属锁链,虽然不影响他进食,却也足以保证他在这般狭小的面积中也无法自由行动。
【角斗场的王牌,只有一个编号【十四】的海族吗……看上去也不怎么强嘛。】
墨檀微微眯起眼睛,在心底扯了个连他自己都不信的淡。
“时间刚好,库顿先生。”
被束缚在桌后的男人笑了笑,用他那柔和且颇具磁性的嗓音低声说了一句,随即对面色稍显僵硬的兽人汉子点了点头:“我想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库顿抿了抿嘴,拿着刚刚被他拆下的几把钥匙走进‘房间’:“我这就替您解开锁链,【十四】先生。”
“哦,锁链……是的,如果你不说的话,我甚至忘了这里还有锁链了。”
没有瞳孔的,眼中只有纯粹白色的十四挑了挑眉,随即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轻轻对库顿晃了晃:“不劳费心了,我自己可以处理掉这些老伙计。”
说罢,他那并不算粗壮的手腕竟是猛地暴涨了数倍,在一声爆鸣中直接将附着在自己手腕上的魔纹锁链给震碎了,并在下一秒重新恢复了原状。
墨檀定睛看去,发现后者那流转着暗蓝色光芒的肌肤竟是毫发无伤。
【嗯,很强……非常强……强过头了……】
在刚刚那个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额角已经微微见汗的墨檀抿了抿嘴,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而站在他身后咬指甲的玫芙更是身形一晃,几乎伏在了墨檀背上。
“说起来,我们应该还是第一次在准备席之外的地方见面吧,哈鲁先生、玫芙女士。”
十四将目光移向两人,露出了一个忽略掉他那双诡异的眼睛后分外和善的微笑,轻声道:“请容我在这里想两位道谢,如果没有哈鲁先生调制的解药,哪怕是我也没办法轻易采取行动,当然,还有玫芙女士的神术,能够在这半年里在那些人从未松懈的监视下将消息通知给每一个伙伴,这都是你的功劳。”
一边说着,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活动着手脚,如法炮制地分别震碎自己左手跟脚踝上的枷锁,将桌上那瓶墨檀之前在紫罗兰帝国和巴洛卡大公吃烧烤时喝过的【拱火烈】统统倒进嘴里,慢慢从那幽闭的空间中走了出来。
“说实话,他们待我不薄。”
身材结实但个子并不高的十四耸了耸肩,对墨檀笑道:“无论是现在的首领大人,还是你之前所效忠的那个人,都会尽可能地满足我那些并不过分的要求,只可惜……我终究还是厌倦了这种日子。”
他指了指自己肩膀上那隐约可见的烙印,即【十四】这个数字,怅然地叹了口气。
无论是墨檀、玫芙还是兽人汉子库顿,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面前这人装辶。
“我的体质有些特殊,所以想保护好这个印记并不容易,一开始是我的‘主人们’为了留下它操碎了心,而现在则是我自己为了留下它操碎了心,呵呵,太久没好好说话了,希望几位不要介意。”
十四咧嘴一笑,似乎并不在乎耽误一点时间,悠悠地说道:“我看过一些书,但还是弄不懂什么叫尊严,而肩膀上这个印记,我觉得它是自己人生中的一部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所以并不像很多故事中写到的那样想要将其抹掉。”
“令人钦佩。”
墨檀点了点头,随口拍了句马屁。
“是啊,令人钦佩,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值得钦佩的。”
十四耸了耸肩,缓步从几人身边走过,淡淡地说道:“不过尽管我并搞不懂何为‘尊严’,但至少还明白‘自由’的意味。”
墨檀继续拍马屁:“我也持相同的观点,十四先生。”
“呵,看来这几年的角斗士生涯已经磨平了你的棱角,哈鲁先生,我还记得你刚被送到【血腥少女】的时候,那时的你可要比现在锐利多了。”
十四揶揄了墨檀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说道:“至于玫芙女士,说真的,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那毕竟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我也只能同情你的遭遇而已。”
墨檀转头看了玫芙一眼,发现后者仿佛开了震动模式般剧烈地哆嗦着。
“不过今天,一切都将得到改变。”
十四咧嘴一笑,空洞的双眸闪烁着摄人的光芒——
“让我们忘记过去吧,【血腥少女】会在今天灭亡,而取而代之的,则是新生的——【虐杀】!”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终